筱婕眯眼道:“世間多是無情無義之輩,何必救它?”
“這裏有,則可!”非凡人戳著自己的心窩,道:“而你,負傷太多!我,不會怪你。”
筱婕勃然大怒,寒聲如冰道:“你說,不會怪我?”
非凡人隻作沒聽見,步向筱婕。一步,一個腳印,隨性、真實,允許留下殘泥塵渣。
“果真是水月神華的徒子徒孫啊。”筱婕咬牙道:“自以為是,自以為是!”
胤虯刹華趁機自眾女子中走出;比之從前,少了幾分英氣,多了幾分戾氣,叫囂道:“非凡人,你今日死定了!”
閬哉持朗聲一笑,“哎呀,你還苟活著啊。”
胤虯刹華怒道:“非凡人一日不死,我怎能死?死也不安心!”
筱婕卻惱別人插入,擾了殺意,冷眼一盯。胤虯刹華驀地一僵,仿佛被冰封,動彈不得。
筱婕冷道:“我不介意,在此大開殺戒!”
閬哉持又哈哈一笑,“聽前輩們說,水月神華師祖爺治過你啊。”
“作死!”筱婕秀眉一沉,伸手作爪,隔空一扯。
閬哉持頓覺有異,連忙運功抵抗。然而筱婕何許人也?閬哉持身不由己地往前飛去,眼見就要成為筱婕的手下亡靈。
封之祇沉喝一聲,順勢衝出。手似蛟龍,抓向閬哉持。筱婕一見,另一手翻掌按地。瞬間,筱婕腳下的青磚泥土,猶如驚濤駭浪,逼向四方。眾人身形難以穩定,除了閬哉持,都被迫停了下來!
“哥!”閬味秈被阿月渾子護住,沒有受傷,但她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要衝上前。
阿月渾子趕緊拉住閬味秈,驚道:“去不得。”
閬味秈怎肯就此放棄,突然——“手下留情!”
隔空傳音,響徹宮內。裴寒衣急忙趕到,重聲道:“筱前輩,請手下留情!”
筱婕對裴寒衣視若無睹,一把捏住閬哉持喉嚨,對臨川等人媚聲道:“不滿你們說,水月神華可是經常對我說‘手下留情’。”
非凡人似乎並不擔心閬哉持,灑然一笑,“師祖無能,後輩代他出氣,不會掉臉!”
暗下之意,是十二劍闕後輩無能。筱婕自然會意,但對此她並不在乎。隻是非凡人的態度,著實令她惱怒。
裴寒衣急忙勸阻,“筱前輩,何事與小輩動氣?”
筱婕神色一變,轉身對裴寒衣柔聲道:“哎呀,是我以大欺小了嗎?”
裴寒衣不置是否,敬聲道:“等一下,便要舉行封神儀式。請筱前輩給神九域一個麵子。”
“言下之意,是我有失風度了?”筱婕歉聲道,一副委屈模樣,“裴先生,貌似我被困時,還沒到你這年紀呢。嗬嗬,這幾千年我真的是白活哦。算來,你比我年長。”
裴寒衣一怔,汗顏道:“這嘛——”
這時,外院的人得知情況,紛紛湧入大院。在接二連三的問與答中,事實逐漸有異、有誤。而謠言,不論是有意捏造的,還是無故傳出的,也在問與答之間,變異、變質,反複謠傳。譬如,最初的造謠者,得到了那變質的謠言,而不自知。
隻是,一百句謠言,都不及眼見為實。筱婕的美貌,是可睹的,是堅不可破的。因此——
“哎呀,這天仙誰啊?”
“真真尤物,我見猶憐。”
“不知羞恥!衣服薄得像蟬翼。”
諸如此類的話,最有傳染力。裴寒衣身臨其境,感覺自己年輕了十歲,但是心想如此下去,此次封神就要毀了,趕緊指著一處樓閣道:“筱前輩,另處好說話。”
筱婕嫣然一笑,“什麼話兒要偷偷說啊?見不得人嗎?”
裴寒衣歎道:“有事請教前輩。”
“事?嗬,差點忘記了,我來這裏的目的。”
筱婕突然一陣陰笑,像扔垃圾一樣扔掉閬哉持,搖身一閃,瞬移到薈萃院最高的假山上,轉運無上真力。
瞬間,風停了,雲迅速暗下來。而諸天神佛,王妖擘魔,如有感應,紛紛浮現幻象!
直是,天哀地鳴!
下側眾人,切身體會到筱婕那無可匹敵的真力,根基稍弱者當場口吐白沫,昏倒在地!花襲人緊緊抓住封之祇,不敢置信道:“這就是,神代的強者,真正的強者!”
“滅散門、誅三城、弑域界!”筱婕冷目如霜,絕然無情道:“此三誓,在今日,筱婕立下。天地,不足為證!”
遂合一掌,印於己身;力透天地,聲達三界,“誰阻,吾滅之。誰可阻,吾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