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澗的盡頭,褻靜初決定在一個小漁村待一段時間。他住在某間遭到主人遺棄的茅屋裏,搗鼓柴米油鹽。三個月後,他終於悟到,自己做的飯菜真他娘的難吃。
不止罵自己,還罵別人——隔壁的老王與老宋。自己的努力得到老王老宋的“肯定”後,他說:“老衲是為你好,鍛煉你們的耐力。”
然而他不得不離開這裏,畢竟他時常說一些山裏山外的笑話,逗笑村裏的妙齡少女,終究惹怒了那些個熱血少年。他從漁村一路沿著大海靠右走,路過極末山,路過瓜州渡口,不知遭到多少白眼。己身一覷,原來下褲沒係好,露出了一截。雖然他自認入魔,可魔也知廉恥的啊,慌忙躲到青埂峰下暗處一洞。
“啊,你幹什麼,不要。”洞裏兀的發出女人的尖叫聲。褻靜初蚱蜢似的一跳——嘭!撞上石壁。
褻靜初嚇得肝膽俱裂,貼著牆壁左視右望,囉嗦不停,“誰,誰在偷窺老衲!”
“淫賊,你狠,算你狠。”女音變得沉悶了,褻靜初放心的同時猛地擔心起來,轉身一瞧,石壁上有一張女人臉。
“啊!”褻靜初倒下。
緩過氣醒來時,旁邊生了一堆篝火。一個青年,拿著木棍在烤兔子。褻靜初迷糊糊一看,正巧兔子與女人臉稍有重疊——“妖孽啊,你烤來吃?”褻靜初連滾帶爬,逃命似的離青年有多遠就多遠。
“哎呀,你醒了。要吃嗎?”青年遞上兔子。
褻靜初趕忙搖頭與搖手以示堅決,“我不吃。雖然是兔子,畢竟成妖了會說人話。”
青年不解,洞壁上的女子嗤的一笑,“原來是笨蛋。”
接之一段解釋,褻靜初終於明了。他咬著兔子腿,笑道:“有酒嗎?”
“在下簫劍生,閣下呢?”
“原來沒酒。”
青年——簫劍生歎道:“兄台明察秋毫而不見輿薪,在下佩服。”
“有魚乎?”
簫劍生微怒,“不要得寸進尺。”
“有熊掌乎?”
簫劍生大怒,拍胸道:“有江山萬裏!可敢一戰?”
褻靜初扔骨撩發,一腔少年狂,“更待何時!”
“來啊。”
“怕你啊。”
“來啊。”
“你先來。”
“來就來。”
“然後呢?”
······
女子被晾在洞壁上,又餓又渴,嘀咕道:“兩個笨蛋。”隻是一時間,不無憧憬。
最後,兩人聲嘶力竭,說起了彼此。簫劍生與洞壁上女子——妙語妍簾,出自十二劍闕。年初,妙語妍簾與一個狐狸精吵嘴,吵贏了,被其用法術壓在青埂峰下。簫劍生無力破法救之,但不願讓別人來救。
妙語妍簾苦勸無果,落落寡歡。無語之下,簫劍生覺得自己的劍器——殘帚,可以救她。殘帚是師祖賜予的劍,鏽跡斑斑,有一缺口。據傳,機緣一至,缺口完滿,威力大增。妙語妍簾無奈之下,同意一試。
事情的原委就是如此。可能三個月的時間夠久了,他們對最初的擔心——如何救——著實忘了擔心。
“呦唷,真是人生患難多勵誌。”褻靜初勸慰道:“無處不是勵誌。”
這句話打擊了妙語妍簾。她姣好的麵容扭曲了,“總有一天,你會死得很慘。”
“你這句話真勵誌。”
妙語妍簾鼓起的氣頓時喪了,妙目一轉,“問你一個問題。”
“允許你問兩個。”
“如果你沒錢,而我有一條魚竿和一筐魚,你選什麼?”
“我想魚竿。”
妙語妍簾終於逮住機會盡情譏諷褻靜初,激動地臉都紅了,“你笨啊,一筐魚可以賣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