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途中,饑餓感異常強烈,霧修緣連哄帶騙,終於把肚子哄定分,才放下心。要不然,一個咕咕響,孤山的神秘與清寡形象,就要因己而毀。更有甚者,自己將在這些女同門口耳相傳中,成為同門的談資,名列臨川十二排行榜之一的笑林榜——是的,臨川門人不能隨意出外,自娛自樂,自有想法!
神女峰是臨川五脈中,唯一隻收女徒弟的一脈。俗話說女人由水做成,可神女峰卻是臨川五峰之中,唯一沒有瀑布的一脈——得益於其餘四峰脈女弟子的惡意,現今此事排在笑林榜第七名,而且從未跌出前十!
這是霧修緣第一次到神女峰。神女峰東西兩側景觀迥異,東側是陡峭的石壁,西側是斜緩的石木混林。
東側石壁上麵,刻著一個神女像,是神女峰得名之後的產物。
神女幽遊之姿,風華綽約,神逸驚鴻。霧修緣不由神往,“她便是魂神,十二祖神中的一位嗎?”
“到了!”一攬繡卻聽而不聞,扯著霧修緣的手臂,一閃著地。
“啊,攬繡回來了!”
“咦,味師叔呢?”
“誰呢這個男人?”
“不像壞人,壞人通常麵帶橫肉。”
一眾同門師姐妹守候多時,等到的人卻非享有“醫中聖魔”的孤山峰印味清歡,而是一位衣著簡樸,容貌平庸的男子,沮喪萬分之餘又不禁好奇。
一纜繡趕緊解釋,“味師叔四方雲遊去了,我好不容易才請到孤山的霧師兄——他可是孤山唯一的徒弟,下一任孤山峰印!”
一纜繡雖如此說,然而難掩失望。神女峰的同門又喋喋不休了。
“不像壞人,也不像好人吧。耳門顯黑,淚堂薄氣。璋曦師妹你怎麼看?”長著水蛇腰的藺悅芩道。她是神女峰四大妖女之一,是促使神女峰無瀑布一事排在笑林榜第七名的罪魁禍首!
“一副酒色過度的淫相!梁師妹,危險!”兼有桃花眼與春風眉的璋曦瞄了瞄霧修緣,鄙視道。她是神女峰四大妖女之一,臭名昭著的程度排名第二,但是近來有超越第一的跡象,尤其是在挖了十二神守峰某位女同門的牆腳後。
“生命傾危,男女大防,姑且可以暫時放下的吧?”神女峰四大妖女排名最末的一位,自稱“薛濤轉世”的薛綯,調侃道。
霧修緣聽了一陣子,好不尷尬,但又不好插口,嘀咕道:“不是耳門顯黑,是灰塵啊灰塵。”
“靜下!”
忽地,一名穿黃衣裳的女子越眾而出,對霧修緣拱手道:“霧師兄,梁師妹有患,這邊請——我是神女峰首徒黃鈺笄。”
黃鈺笄?傳言中黃妃的姐姐?霧修緣心裏一想,忍不住盯住她細看,並不自覺地對比道:“比她美貌。”
“霧師兄?”黃鈺笄秀眉一挑,隱隱有怒色。四大妖女之流,更是笑得無禮。
“啊啊,對不住,你有點像我的,嗯,一位朋友。”霧修緣目光遊移地囁嚅道,慶幸自己事先易容了。
薛綯嗤笑道:“這種套近乎的手段,土掉渣了吧?”
“薛師妹別胡鬧!”黃鈺笄眉頭微微一皺,對霧修緣道:“病情緊急,霧師兄隨我來。”
“事不宜遲。”霧修緣點頭道,跟著黃鈺笄等人,離開了原地。
神女峰的建築依峰而建,合院少見,多為獨棟。霧修緣等人穿庭走廊,九轉十八彎,才來到目的地,一間清幽的廂房。
廂房前是一個小院子,有修竹三兩枝,月桂數朵。黃鈺笄在房前沿階下停步,對霧修緣道:“請稍等,我要進內請示一下師父。”
“不用了。”
倏然間,一聲咿呀響,房門打開了。神女峰峰印鳩豔陽,緩步走出來,上下打量霧修緣。
鳩豔陽清修百年,端莊典雅中帶著一絲出塵仙氣,令人視之生敬。霧修緣心中訝異,拱手作揖,“孤山峰印門下霧前清···”
“注意了!”鳩豔陽突然神情一變,拂動長袖聚風成刃,劈向霧修緣!
霧修緣擅長暗殺,也擅長應對突發情況。這一刻臨危不懼,右手一閃,鬼使神差似的夾住了兩張黃符。同時左手做神奇印,戳向黃符。
刹那間,符紙玄光一閃,風刃勁力竟然消失。在場眾徒輩,隻感一陣清風吹過。
“不差。”一瞬之間,前招甫落,後招又起。鳩豔陽一躍而出,指尖清輝流轉,直取霧修緣檀中穴。
霧修緣毫不退卻,神奇印變作古怪印,淩然一指對上。
根基的比拚,較的是歲月與勤真。霧修緣根基與鳩豔陽相距甚遠,強硬對持,頓見拙劣。閃念間借力退後,同時一口悶氣轉息下沉,以備鳩豔陽後繼之招。
鳩豔陽卻住手了,淡淡道:“指上修為不俗,不知醫術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