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眉微皺,眼波寧靜,“我也猜會是她,不過,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昭兒的血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黑色衣衫襯出南宮宇飛麵白勝玉,墨眉朗目,挺立的鼻梁下雙唇緊抿著。
我低頭笑笑,抬手揉了揉眉心,窗外微風吹過,樹葉搖動,花香沁脾,今日甚為涼爽,這樣的天氣舒服得很想睡一覺。
緩緩勾起嘴角,我似漫不經心的說道:“因為我是紫夏族的聖女,而昭兒則是紫夏族的聖子。”頓了頓,抬頭迎上眾人驚異的目光,接著道,“而紫夏聖女與聖子的血,據說可解百毒……”
像是講著別人的故事,整個過程中,我的眼眸一直沉靜,不過嗓音還是透出一絲難以琢磨的悲涼。
是啊,悲涼!如若不是這般的身份,我會過得輕鬆不少吧!可是,世間萬事變化多端又怎麼說得清呢!
隻是,我一直沒有明白的是,當年為何龍澤要用昭兒的血做藥引,莫非他不知道,用我的血也是一樣的麼?難道他也是被人利用了麼?如果是這樣,那麼利用他的人定是天機老人無疑,但是現在這憑空出現的深不可測的女子上次在山莊是真的想要他和昭兒的命啊,那麼,這位女子又是誰呢?
搖搖頭,想不通,於是不再想,該來的總會來,所有的謎也總有揭曉的一日。
“雪兒,帶我去看看昭兒的房間吧!”
“……好。”
血,淋漓的鮮血斑斑駁駁早已幹枯,可是,我知道那些血都是昭兒的,那是紫夏族獨一無二的血。
擄走昭兒的人,究竟又是出於何種目的要放昭兒的血呢?莫非是想逼我使出追魂大法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幕後之人算是已經把我摸透了呢!
盛夏的氣息已靜悄悄地流淌在每一個角落裏,芙蓉花光燦燦,開得正豔。驕傲地在風中搖曳,出了昭兒的房門,深吸一口氣,腦中不斷閃過昭兒怯怯的笑意,懦懦的語調,如溪水般澈淨的眼眸……
當時隻覺得純真動人,誰知再回首時,卻已恍然隔世。
“月月?”
身側猶豫著響起一聲試探的詢問。
熟悉的聲音讓我腦中剛才緊繃的弦嗡地一聲斷開,整個人卻是忽然輕鬆了下來。
我緩緩地轉過臉,隻見龍澤玄色袖袍飄飄,修長雋永的身影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池水中,如同修羅臨世驚豔絕倫,一雙鳳目瀲著喜悅,牢牢地凝視著我,俊逸的麵龐上顯現著失而複得的欣喜,眼角眉端卻透著幾絲難以置信的憂愁與傷痛。
我輕移腳步,麵容平靜地看不出任何情緒,心緒並未因他的突然出現而波動,下頷微微揚起弧度姣美。
“你來了。”我在龍澤麵前站定,淡淡道。
“月月……”
看著出龍澤深吸氣強自鎮定,出口的聲音卻還是微微澀啞,不過他在說出此話後,突然回頭,肩膀抖動,半響又才看向我,如著了魔般緩緩地伸出手,輕輕地撫上了我的麵頰,在我的眼角,眉間,唇畔溫柔地輕撫著,流連著不肯離去。
“月月還是那麼的美,我卻是老了,真不想讓月月看見如此不堪的我……”
本以為對龍澤的觸碰我會百感交集不能自己,畢竟與此人曾經那麼親密過,豈料,此時的我隻是冷漠的站著,心中沒有絲毫別樣的情緒,突然明白,這男子,除了一張與諾相同的麵皮外,於我,僅僅是個陌路人罷了。
“月月,對不起,月月……”低低的聲音不斷訴說著歉意,一聲聲堅定且深沉。
我臉上掛著美麗的笑意,慢慢地後退了一步,“龍澤,你的道歉,我絕不會接受。絕,對,不,會!”
龍澤惶然地上前,雙手箍著我的雙肩,幾聲輕輕的哽咽在他不備之時從喉間溢出,“月月,我是諾啊,你忘了麼,你是愛我的啊,我們還有寶寶,昭兒好乖的,月月,原諒我!求你……”
我的眼中猝然浮起深深的厭惡,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龍澤,你何時變得如此天真?莫不是你這張臉皮,你以為我會留你至今麼?而現在我既然大方出現在你眼前,自然是放下了你我之間的過往。再說了,你,連諾的千分之一也比不上。”
許是被我的話語激得怒火中燒,龍澤眼底一片猩紅掩蓋住了僅剩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