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深深好奇過,究竟是怎樣的女子可以使得這兩位天之驕子如此眷戀,遣了人去查,得到的結果,讓我很是震驚。
水心妍,玉劍門大小姐,聖魔教教主,身世複雜,容貌絕美,武功深不可測,與她有關係的男子全是當世不可多得的人才,如,龍澤王爺,南宮世家少主,水莊大少爺,縹緲城城主……
拿著薄薄的一張紙,我心中五味雜陳,原來連我的名字也是為了紀念這個女人麼?
這麼多年來,父親不近女色,像和尚般生活著,小心翼翼的維護著“一心苑”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是希望那個女人回來駐足停留麼?
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做,值得麼?
搖搖頭,不再想,加快腳步,朝著不遠處的亭子走去。
傍晚,斜陽臨照於池水之上,波光粼粼,晚霞如胭,別有一番意韻。
池邊的亭子裏,身著銀灰色袍子的男子迎風而立,桌上還擺著未飲完的酒。
“父親。”我低低喚道。
父親是不願意我喚他“爹”的,對於他來說,我僅僅是個繼承人而已,這十年來,我們見麵的次數也不多,我一直拚命的學習關於經商的一切知識,將他交給我產業打理得有聲有色,可是,這一切,都不會得到他一句讚賞,對於這樣的結果,我早已習慣,於是,不再奢求。
“言兒十八歲了吧?”沒有回頭,他緩緩說道。
他的聲音,也隻有在喚我名字時才會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寵溺來,也隻有在喚我名字時,他才像一個真正的父親,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墨大當家。
“是。”
“這一段時間,你做得很好。”他淡淡側首時,鬢旁的一片灰白印入我的眼簾。
他……
我深呼吸著,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他的年齡不過四十,正是成熟男人意氣風發,獨具魅力的年華,而如今,兩鬢卻已早生華發。
曾經濃密黑黑的頭發如今已是蒼茫的灰白。
交睫合起,我突然覺得喉嚨好澀。十年的時間,他卻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
是他故意的嗎?他的眼中,是無意挽留歲月的漠然,還是心死後的不以為然?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墨家便交給你了,有什麼不懂的,李叔和王叔會幫你。”
“是去找她麼?”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訥訥的響起。
他臉上露出了然的笑意,點點頭,聲音如此溫柔,“心妍曾經說過,孩子十八歲便是成年,之前,她一直不接受我便是因為你的緣故,如今你已成人,我想再去追求她,這一次,她沒有理由再拒絕我了。”
“可是,這十年來,都沒有她的任何消息啊?而且,關於她的一切,仿佛被人刻意封鎖住一般,要去找,談何容易?”還有,她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都是未知之數。不過,看著父親期待的神情,我終究沒有將後麵的話說出口。
“我會找到她的。”父親沒有多言,沉默半響後,淡淡且堅定的說道。
“言兒,你莫要學我年輕時,不將女人當回事,以後若遇上真正愛的人,你會後悔的。”
這是那天父親離開時,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我不以為然的笑笑,自十四歲初嚐情愛滋味以來,豐腴的,清秀的,性感的,嬌媚的,我身邊的女子便沒有斷過,女人,不過是平淡生活中的一味調劑品而已,不值得我為她們花心思,至於“愛”,我本是個冷情的人,最愛的人,隻會是自己,我,永遠不會成為第二個墨一凡。
艱難的睜開雙眼,入目的是白色的紗帳,動了動四肢,像灌了鉛一般沉重,可惡的江南段家,居然派人暗殺自己,真是豈有此理!不過,商場如戰場,隻能怪自己太掉以輕心了些。
窗外陽光正豔,室內僅僅一張床,一張圓桌,幾個凳子而已,簡單卻是極為精致,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又是誰救了我?
有些疲倦的閉上眼睛,仔細回想昏迷前的事,想來這次段家是下了血本,派出的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守在我身邊的三個暗衛都死在刀劍之下,而我也受了傷,在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那一刻,我隻記得一個紫色絢麗的身影……
“你醒了?”耳邊傳來有些不耐的嗓音。
睜眼便見一個其貌不揚的少女冷冷的注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