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條白色絲帶牢牢的纏住了我的腰,她牽著我一個縱身跳下了斷崖。
在下墜的過程中,我很不爭氣的閉上眼睛,“咚咚咚”隻覺得心從來沒有跳得這麼快過,仿佛一個不小心就會破膛而出。
風那麼猛烈的吹著,刮得我的耳朵生疼。
還好,慢慢的,速度緩了下來。
等我再次睜開眼時,我們已經落到了崖底。
四周的景色比崖上美麗不少,可是對於驚魂未定的我來說,也沒有那份心去欣賞。不過這裏的卻比上麵要冷得多,空氣中是沁人心骨的凜冽,空曠透出一股寂靜,樹木林立,但是,卻沒有看見任何的動物,這一點,很是詭異。
她也沒有和我說話,隻是走到了一棵樹前,輕輕的觸碰著樹幹,手指在樹上柔柔的移動,感覺那樹是她的愛人一般。
我不認識樹的品種,應該說我也沒有見過那樹,樹不高,也不粗,沒有開花,沒有結果,大概有十數年的樹齡。
我靜靜的看著她,隻是看著,我似乎能感受到她此時是悲傷的。
好久好久,她才緩緩開口:“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奇怪?我愣了半響,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和你父親是舊識,可是看起來卻那麼年輕,你難道不覺得奇怪麼?”她竟低低的笑起來,有著滄桑和無奈。
“剛知道你名字的時候,我的確很震驚,後來,我想可能是你練的功夫的原因。”
“不是,我不會老,也不會死,一直都這樣,千年萬年,一直會這樣。”她歎了一口氣。
我一驚,容顏依舊,長生不老,這不是件好事麼?可是她剛才明明是平淡的聲音,我卻能感到她內心的悲涼,一種刻在骨子裏的悲涼。
轉念一想,是呀,如果她一直這樣的話,那麼等到她身邊的人,她的子孫都死去了,她還一個人活著的話,會很孤獨的吧?
“很累,這樣活著真的很累。”她又說道。
“我以為將自己封印住,便可以轉世,沒有想到,她將我的封印破了,現在留下我一個人……”她繼續說道,聲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語。
“她是誰?”
她沒有再說,回過身向我走來,遞給我一個小小的暗號竹筒,“待會你將這個放了,會有人來接你的。”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被定在了原地,不能動也不能說,隻見她再次回到那棵樹前,“紅藥,姐姐隻能這樣賭一賭了……”
後麵的話,我已經聽不清楚,隻見突然一層又一層的白霧將她和那棵樹團團圍住,我看不見她了。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我想用力呼喊,卻怎麼也叫不出聲……
我隻覺得渾渾噩噩,怎麼被帶上崖底的都不清楚,我隻知道,後來,來了六位男子,六位風華絕代的男子,他們抱走了她,一臉的自責,一臉的心疼……
還是那個別莊,我再次住了進去。
雖然這次沒有受傷,但是那六位男子留住了我。
我也靜靜等著,真心的希望她沒事兒。
幾天後,我才知道她真的沒事。
又是離別,她來見了我一麵,這一次的她,笑得有幾分灑脫,有幾分釋然,她告訴我,她耗盡心力將她妹妹的靈魂送走,所以,她正常了,可以生老病死了。
最後,她還讓我轉告我父親和冷傲風前輩一句話:明年三月,她會去鏡湖。
這是不是代表她願意接受父親和冷傲風前輩了?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次和她分別後,此生此世再不得相見了。
當我白發蒼蒼,兒孫滿堂時,再回想起她,才知道當時相見早關情,驀然回首,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