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鬱蔥蔥的樹林中,出現了一個瑰麗而寂靜的城堡。我就站在城堡的門外。雲彩聚集在我的頭頂,冷風吹了起來。高入蒼穹的門在我的麵前吱呀呀的打開了。神秘的味道從城堡內翻卷出來擁抱著我。裏麵會有什麼呢?也許是個王子;也許是個惡魔;也許,就是一頭吃飽了沒事做的豬!可是,不論是哪一種可能,我感興趣了。
這個陳曦,我對他感興趣了。
於是,我往桌子上一趴,用胳膊墊起下巴,笑眯眯的看著他,我說,“碧水青波,煙雲浩渺。這麼美的景致,沒有佳人作伴多麼的可惜?更何況陳公子勞心勞力的把我帶出深宅大院,我若出去被江之行尋到了,公子豈不是白忙一場。我怎麼可以辜負公子的美意呢?所以,我決定留下來。”
陳曦挑了挑眉毛,“哦?”
我的眼皮跳了跳。這家夥什麼態度啊!不過,說實在的,我沒得選擇。在江之行的眼皮底下討生活,非死即傷。姑奶奶我再笨,也要離開他的勢力範圍。陳曦痞痞的,我很想看看這痞痞的麵容下是怎樣的一張臉,也想知道那深邃的眼睛後藏著怎樣的一顆心。
我望著甲板上往底倉搬運東西的仆役,輕輕的說,“船不是就要開了嗎?載我到下一個渡頭吧。”
陳曦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深究的目光,然後笑了,“好。”
沒有再多說什麼話。船開了。我站在甲板上,看船過處翻滾的水花和遠遠蕩開的漣漪。突然莫名的惆悵起來。前世種種,今世種種,沒有一刻我知道自己想要怎樣活著,想要為什麼活著。我突然不想去妓院發光發熱了,沒準我可以找個人在這裏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呢。忍不住自嘲。我這樣的人恐怕沒有辦法愛上別人吧。管它呢!傍個大款也不錯,揮壑一下花耀飛的青春也不錯呢。
“公子請姑娘大廳一敘。”銘德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
我回頭朝他笑笑,“告訴他,外麵的氣息比裏麵好多了。讓他出來找我。”
銘德靜靜的望著我,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這個呆子,我又笑了,“我不是他的丫環,沒有必要隨傳隨到吧?”
銘德朝我微微彎腰,“請姑娘不要為難屬下。”
“是啊。我可以不聽他的,你卻要服從他的命令。”我跳到銘德的麵前晃著腦袋,“我又不想你為難。所以,我會過去。怎麼樣,你欠我一個人情吧?”
銘德被我說的一愣,轉瞬又是一副什麼表情都沒有的表情。
我突然對他起了戲謔之心。就好像一隻眯著眼曬太陽的貓,我明知道它不會搭理從它身旁走過的人,我也明知道它的軟綿綿的腳下藏著銳利的爪子。可是我就想拎起他的尾巴,看它什麼反應。
“怎麼你還不承認?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這麼為你著想,你沒有表示嗎?”我擋在銘德的前麵,衝他挑眉毛。
銘德想要從我身邊繞過,我哈哈大笑,“害怕了?”
“姑娘玩笑了。”銘德道。
“誰跟你玩笑了?我讓你還我人情呢。”我靠在房板上笑,“你整天一副別人欠了你三百萬的表情。笑一個吧。笑一個就當還我人情。”我調戲他。
銘德的臉竟然變得青紅了。我跳到他麵前盯著他的眼睛看。那廝不好意思了,低著頭拐著視線想繞過我。我就惦著腳尖,死活要看對上他的視線。終於銘德再次發揮了他的輕功——走了。
我差點笑彎了腰。原來越木訥的人越可愛呢。
陳曦沒有出來找我,我也不會進去找他。日子每天這麼不鹹不淡的過。我臉皮厚,蹭吃蹭喝。
船上雖然有男有女,我接觸並不多。到達明州的時候,除了陳曦和銘德兩名男同誌,我隻分清了巧鴛、巧鳳、巧燕、巧鶯等一係列巧字輩丫頭。好在馬上分道揚鑣。認得不認得的都不重要。陳曦那廝我還是沒有看清,邪裏邪氣的,也許是個嬌生慣養有錢風流的大少。雖然他夠漂亮,夠帥氣,夠有錢,甚至曾經讓我動過傍他的念頭,可是,我還是決定離開。越來越危險的味道,我開始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