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撇撇窗戶，我建議：“咱們從窗戶裏飛出去？”
“那邊也開著窗戶吧？”燕雲輕輕道。
是哦。那邊也開著窗戶啊。
燕雲手支著下巴，像是發呆，又像是思索。
燕明的眼珠子一分鍾可以環繞地球八圈。一刻都沒有安靜過，滿屋子的掃來掃去。好像要把我藏起來似的。他看房子，我看他，看著看著我撲哧就樂了。
燕明不明所以的看著我。我湊過去跟他咬耳朵，“咱們來個偷龍轉鳳吧？”
燕明不解的看我。濕漉漉的眼珠子跟個小鹿似的，可愛死了。“我的意思是，你看咱倆也差不多高。要不我扮一回你，你扮一回我？”
燕明跟炸了毛的貓似的，立即就大叫：“我不要！誰跟你差不多高。我比你高！比你高好多！”
看著他氣呼呼的模樣，我特心虛。讓男的裝女孩子，好像是挺委屈他的。我聳聳鼻子，小聲道，“我隻是懇求，懇求。你不答應就算了。”
燕雲湊過來，“你們說什麼呢？聲音這麼大？不怕被聽到了？”
燕明的臉變成香甜可口的紅富士：“她……她……”，話說不出口，隻好不斷的對我怒目而視。
我下巴上揚45°，衝天花板深情對視，嘴裏頗為不甘心的解釋。“我隻是想跟他換換服裝，換換發型。這是我能夠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當然如果你們有更好的，我洗耳恭聽。”
燕雲摩挲著下巴，笑：“……主意不錯。”
“啊？”
“啊！”
前一聲是我的，後麵的是燕明的。
“三哥，你怎麼和阿寶……”燕明臉耳朵都紅了。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燕雲。我原來以為堅決反對的是他呢。
“我是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啊。”燕雲笑得怎麼看都怎麼奸詐。燕明呆呆的看著自己哥哥戲謔的表情，突然恍然大悟似的，一手指著燕雲：“三哥，你……你……你還記得那事！”
燕雲很認真的問：“你指的是什麼事？”燕明的臉可以烤火了。
“我隻是就事論事。”燕雲補充道。
我望望這個，再望望那個，就看一隻不動聲色的老狐狸和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花貓。嗬嗬，小貓有把柄落在老狐狸手裏？
我腆著笑臉，晃著兩根指頭逼近燕明：“二比一哦……就這麼定了！”手往桌子上一拍。氣勢十足。
燕明氣急敗壞的看著我，“都是你！遇到你就倒黴！”
這話聽著分外刺耳，它挑動了我埋藏在心底的一根刺，刺的我措手不及，刺的我鮮血淋淋。記憶幾乎在我還沒有想要翻出時，就已經洶湧而出。我攥緊手，手心裏的痛楚提醒我保持著冷靜。我站起身來：“就當我沒說過。算了。我跟他走就是了。反正，生活就像強奸，反抗不了就不如學會享受。我阿寶又不是傻子，要保全自己還難不到我。”
燕明徹底被我嚇到了。燕雲則皺緊眉頭，眼裏湧動著無邊的暗潮。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給燕明：“你是對的。跟我接觸的人的確都很倒黴。這麼久了，我幾乎都忘記了。”
“我……我……”
“阿寶姑娘，明兒不是這個意思。恐怕你誤會了。他隻是在開玩笑。他……”燕雲也站起身來。
我的氣息越來越急，越是想要平複，越是發現那些記憶是那麼的清晰。我打斷他，回以一個虛弱的笑：“我知道。我知道他在跟我開玩笑。我其實也是說著玩的。其實，我是騙子。其實，他也沒有說錯。遇到我的人就會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