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簡樸的很。院子裏光禿禿的,連地麵都分外瓷石,沒有一點兒情趣。我總有種進了北京老四合院的感覺,所不同的是,這是個拚湊起的大大的品字形的四合院。宰相府的打工仔不少。剛進門,就撞見一幫人在從屋裏往外抬一個大衣櫃。吵吵嚷嚷,又是“小心”,又是“當心”的。
人群中一人,青衣束帶,高額束冠,身形修長,人群中卓爾不俗。我忍不住多瞧了兩眼。白淨的瓜子臉,細長的雙眼,眼角微微上挑。總覺得似乎哪裏見過。往前又走了兩步才驀然想起,正是那個明州長巷上捉住我的雙手,害我被江小卓逮到的司徒青峰。我急速的瞟了他一眼,趕緊把頭埋的低低的,亦步亦趨的跟在趙敏敏身後。
小丫鬟在前麵引路,經過司徒青峰身邊時,低頭道了聲二少爺,也就過了。我一步一步走近司徒,用心跳丈量步伐。心裏暗自懊悔。都怪自己太魯莽了,隻去好奇了,居然忘記了我和司徒打過照麵。真麼久了,應該不至於被認出來吧。
……
果然,美女的運氣總是奇好的。繞過司徒時,我的心跳才回複正常。嘿嘿。
過前廳到後院,經過一徑花廊。長藤蔓在廊上,不知名的小花點兒,密密匝匝,鋪天蓋地的入眼,風擺過,綠葉綽綽,到是美麗的緊。四開房門大敞著,門外軟塌上鋪著雪白的錦雕長褥。身子背著我們,隻看到那一襲長發懶散的垂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搭在扶手上,映在陽光下,居然有點兒半透明的感覺。一個綠衣的小童伺奉在一側,手中拿著一卷書,磕磕絆絆的念著。榻上那人不時抬起手臂,耳畔就傳來壓抑的低低沉悶的咳嗽聲。
小丫鬟走上前,輕聲道:“大少爺,趙姑娘到了。”
不等小丫鬟說完,趙敏敏兩步上前,繞到司徒青雲的麵前,眼光仔仔細細的掃描了司徒一番,嘴角間就似笑非笑了,“你就是司徒青雲?”
那人仰起頭,對視趙敏敏。我躲在後麵一直沒有動。心裏既想上前,又怕上前。這人……就是,我的丈夫?
“是。我就是。有勞趙姑娘特地跑一趟了。素墨,看座。”低低的聲音中夾帶著壓抑,接著又是輕輕的咳嗽。弄得我的嗓子都癢癢的。看來不是傻子,是病壇子啊。不過話說回來,官宦子弟的確孤傲啊。看他那冷冰冰的樣兒!切!逃婚是對的。還有,那什麼才華,氣度的,八成是那酒老頭沒見過什麼人物,誇大其詞了。我往前蹭了幾步,對著司徒的側臉。
趙敏敏不樂意了,嘴角動了動,看著那個叫素墨的小童搬過的椅子不動:“師命不敢違,說不上特地不特地的。”
“子鍵身體不適,不便起身見禮,還請趙姑娘海涵。”聲音不見起伏,卻是別有溫度。趙敏敏的臉色好了些,也不坐下,從懷裏掏出一個白玉雕成的小盒,大約有一寸見方。趙敏敏遞於素墨後,說道:“不敢。這個家師讓敏敏將雪參玉蟬丸送與公子,現在敏敏任務已完,心下也就放心了。家師讓敏敏告訴公子,這雪參玉蟬丸是至寒之藥,公子要分十次服用。每次服用時用溫水化開後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