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師傅,”胡雨站在車邊對著從監獄大門走出的胡子拉渣落魄非常的中年男子揮了揮手。
中年男子扶了扶一邊的鏡片已經被摔壞了的眼睛,對著胡雨淡淡的點點頭笑了笑。
胡雨開心的小跑到中年男子身邊,“總算是趕上了,師傅,我們現在回家吧,我跟師娘都商量好了,我來接你,她在家裏準備著。”
中年男子對著胡雨淡淡的點了點頭,孫雷很有眼力的將男人手上的包接到自己的手上,沉穩的問道,“師傅,需要先去醫院看看傷麼,”
中年男人將目光移到孫雷的身上,看了良久才對胡雨點了點頭:“不錯,看著是個正直的,外貌倒也般配。”
胡雨“刷”的紅了臉,手腳無措的急聲辯解:“不是,師傅,你誤會了。。。。。”話還未說完,便被孫雷的動作打斷了,孫雷用力的樓了摟胡雨的肩,轉移話題:“師傅,還是先去醫院檢查檢查手臂再回去吧。”
胡雨看了看中年男子手上吊著的繃帶,裏麵就隻用了兩塊簡單的木板夾住手腕,繃帶也是舊衣服頂替的,趕緊點著頭將中年男子扶上車,自己也陪著坐在車後座,看著前麵駕駛座上孫雷的側影,不放心的囑咐道:“開的穩一點,我們直接去軍總醫院。”
然後看著身邊頭發又花白了一點的男人,眼眶不自覺的紅了紅,開口呐呐的喊了句:“師傅。。。。”之後的話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中年男子將自己的眼神從窗外投回身邊女孩的身上,歎了口氣,笑了笑:“傻孩子,別難過,我們的付出都有回報的,你看,那群毒瘤終於被連根拔起了。”
胡雨紅著眼眶用力的點了點頭:“我知道,可是,師傅你。。。。你的手。。。。”
中年男子笑著舉了舉自己的傷手,不在意的笑了笑:“這個代價,很值。”然後又將眼神轉向窗外,良久之後,轉過頭對著駕駛座上的孫雷說道:“去完醫院,先不急回家,去中山陵園。”孫雷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好。”
中年男子到達陵園的時候,自己獨身上了山,將胡雨和孫雷留在了山下,男人先點了支煙放在好友的墳前,又將手上的平安蓮放在好友愛人的墳前,又掏出幹淨的新手絹將兩人墓碑上的照片擦幹淨,望著兩張年輕的笑臉,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放鬆下來:“兄弟,弟妹,這麼多年了,一直沒臉來看你們,現在我終於站到這裏了,那群人,也被繩之以法了,我知道你們現在最放心不下的應該是嶽嶽和你們的老母,現在也沒了後顧之憂,回頭我就將兩人接到家裏來,將你們的老母當親娘照料,等她百年後,我披麻戴孝為她送終,嶽嶽,我也當親兒子一樣疼,會教育他成才,我欠你們的太多,知道你們不會原諒我,做這些也不是因為自己心裏的罪惡感,隻是單純的希望嶽嶽和你親娘能過得好一點,不再那麼辛苦,希望你們理解。。。。。。你們在下麵好好的,安息吧。”
頭發已半白的男子重重的跪下,對著兩個墳墓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之後才慢慢的站起身,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胡雨正在下麵對著閉著眼保持沉默的孫雷不斷的嘮叨著:“明天你真的不用來了,你還是好好的在部隊奮鬥吧,不浪費你時間看著我了。。。。。”胡雨嘮叨了半天也不見孫雷有個反應,最終忍無可忍的大聲咆哮:“麻煩你吭一聲行不,我是對你說話,不是對著石頭說話,你就不能有點反應嗎?”
孫雷動了動靠在座椅上的身子,終於睜開眼,定定的看著胡雨,在胡雨期望的眼神中,終於張了張嘴:“吭。”
“。。。。。。。。”胡雨的表情比便秘還難看,深呼吸幾次,將胸口的火氣憋下去,最終將臉埋在自己的手心了,整個身子倒在後座上,哀嚎,“老天啊,你是故意派了這麼個東西來折磨我的麼?我上輩子是毀滅了銀河係還是咋地!!!!!”
孫雷看著在車後座蠕動的胡雨,勾著唇角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眼中的溫柔能溺死人,可惜隻顧著哀嚎的胡雨沒有注意。
幾人回到胡雨師傅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師娘看見師傅抱著手臂從車上下來,瞬間紅了眼眶,上前兩步想抓師傅的手,又生怕傷到他,便站在師傅兩步遠的地方,啞著聲問道:“還好嗎?”
師傅露出淺淺的微笑,點了點頭:“當然,你昨天不是還見過麼?”說著張開雙臂,師娘點了點頭,輕輕的靠近師傅的懷中,享受了片刻的溫存,才慢慢的抬起頭,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師傅身後的胡雨和孫雷,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說道:“瞧我著高興的,真是,讓你們見笑了,進來進來,吃了飯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