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夜正在上演屬於他的篇章,夜晚其實應該歸屬於平靜,結果躁動不堪的人們卻耐不住這份應有的寂寞。原本屬於夜的深沉的意境被毀的一絲不勝。現在已經7點了,殷隸剛熄滅辦公室的燈,決定去一個地方找老朋友好好敘敘舊。

華燈初上的A市,無處不在透露著自己的繁華和時尚,那閃爍的霓虹和閃耀街燈下喧鬧的人群彰顯著這座城市充沛的活力。

公車站前,一個女孩正在用方言跟一位年近半百的中年婦女爭吵著什麼,中年婦女手中拿著剛從超市裏買回來的瓜果蔬菜,吵到盡興時,竟然將手中的瓜果扔到了地麵上,叉著腰指著女孩破口大罵。殷隸看著麵前的交通指示燈由紅轉綠,默默的收回一直盯著那兩人的視線嘴角噙著一絲無奈的笑容。

這種市井小明天天可以看見的場景,對於沈凊來說都有些陌生,甚至幾乎沒有任何記憶。母親的性格溫和,不善爭吵,即使被欺負也會默不作聲,更何況沈凊父母給他的記憶也隻延續到了十歲就已經草草的終止。更不用說是如同王子一樣被捧在手心長大的殷隸了。殷隸有時候在想,可能站在越上層的人,有些時候得到了更多的東西,反而會失去一些很珍貴也很重要的體驗。

殷隸來到瓏清的門口時,才剛剛8點而已,這個時間對於準備開始享受夜生活的人有些太早,而對於準備歸家好好補充睡眠的人們來說正是驅車回家的好時間,殷隸沒有從瓏清的正門進入店內,而是直接從後麵進到店裏,順著樓梯走到2樓齊尚的房間,連敲門的動作都沒有,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看著齊尚好像早就料到他會現在造訪的樣子坐在房間的大落地窗前靜靜看著他笑的樣子,殷隸就有些毛骨悚然。不過表麵還是佯裝著平靜,走到桌邊端起早就為他準備好的葡萄酒和齊尚碰了一下杯。

殷隸其實並不認識齊尚,認識齊尚的是沈凊,而齊尚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殷隸是沈凊的人,不是殷隸告訴齊尚的,而是齊尚自己看出來的。也許這就是殷隸覺得齊尚可怕的原因了。

沈凊其實認識齊尚很久了,在沈凊被自家老爸買到邵家之前,沈凊和齊尚是鄰居的關係,兩個小家夥似乎從小就有一種同性相惜的情感,小時候的感情就好的不得了,偏偏一個性格溫和的好似高牆大院裏才會養出來的那種貴公子,另一個卻性格搞怪又有些跳脫出常人的認知範圍。這種從小穿同一條褲子長得的情感有些時候真的讓人覺得有些好得太過真實反而有些琢磨不透徹。

殷隸康複後,習慣性的來到了瓏清打發自己的夜生活,好在以殷隸的樣貌想要進入瓏清並不困難。進入瓏清後殷隸習慣性的在吧台邊找到了自己習慣坐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長島冰茶。殷隸喜歡長島冰茶混雜的烈酒的香氣,這應該是他作為沈凊時候就存在的堅持,也應該是作為在沈凊人生中唯一用來尋求刺激的方式。

殷隸當時似乎還沒有適應自己是殷家大少爺的身份,還在沈凊的身份裏沒法過度過來,更不會注意到有狗仔隊尾隨在自己的身後。

殷隸的身份本來就很敏感了,更何況是來到瓏清這麼敏感的地方,如果被狗仔隊拍到什麼不好的照片,還不知道第二天的新聞頭條會刊出什麼樣的東西,就算是沒有被找到什麼證據,光是盯著殷隸這個閃閃發光的身份來到瓏清門口就已經是大逆不道了。殷隸後來想想,也不由的露出一絲苦笑。

殷隸隻在瓏清坐了一會,看到一直在店內的角落裏獨占一個卡座喝著酒的齊尚突然朝自己坐著的地方揚了一下酒杯,嘴角噙著一絲琢磨不透的笑意。殷隸驀地覺得背後起了一陣涼意。剛準備起身離開卻看到一個服務員走到自己身邊,用恭敬的聲音說:“先生,不好意思,我們老板想請你過去一起喝酒。”

殷隸剛坐下,酒吧的音樂換成了一種輕柔而且舒緩的輕音樂,前一刻還在舞池熱舞的人們突然放緩了自己的節奏,靜靜的隨著那輕柔的音樂緩緩的擺動身體。

殷隸不自覺的又朝著齊尚坐的卡座掃了一眼,沒有想到可以拒絕的理由,殷隸淡然的點了一下頭,跟著服務生走到了齊尚坐著的地方。

“殷先生,請坐。”齊尚禮貌的朝殷隸笑了笑,順便遞上了一杯新的長島冰茶。而後便又溫潤的把雙手合十,交疊著的放在了膝上。

殷隸被那溫和的笑容弄得一陣顫抖,在沈凊的記憶裏,齊尚似乎一直都很溫柔,但是從來沒有覺得齊尚的笑容就好像一個無底洞一般能把人的神誌都吸附進去。“謝謝,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