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隱隻覺得殷隸的目光裏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剛剛有些放鬆的神經又猛地緊繃了起來。“我……不是我……”樊隱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臉上的顏色有些蒼白的虛脫感覺。隻覺得殷隸的皮鞋踏著地下室的底板發出清脆的咚咚的聲音。猶如掛著冗長的鐵鏈,拖曳著鮮紅的血液的惡鬼正在朝自己靠近。這是一種有壓迫感的情緒,重重的敲擊著樊隱的心髒。
“不是你?”殷隸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嗜血的情緒,就好像一隻餓急了的野獸突然聞到久違的血腥滋味,那樣鮮血燃燒般的暢快感覺。“那你告訴我,這三個男人為什麼能從你手上拿到錢呢?”微眯的眼睛散發著一股危險的光芒,殷隸現在恨不得把樊隱扒皮抽筋,挫骨揚灰到連渣都不剩。
“是……我是被逼無奈的……你相信我!!”樊隱一臉激動的樣子朝殷隸靠近了些,身體不住的顫抖著。殷隸冷淡的看了一眼激動的滿臉通紅的樊隱,一腳踢到他的小腹處。狠狠的把倒在地上的樊隱狠狠的踩在腳下。
齊尚淡淡的拍了拍殷隸的肩膀。“我來吧,你這樣,打死他他都說不出一句人話的。”伸手把殷隸拉到自己的身後,齊尚伸手把躺在地上顫抖的樊隱拉了起來,恭敬的請樊隱坐到沙發上。
齊尚優雅的坐在了樊隱的身邊,嘴角帶著一絲溫和的笑容,靜靜的看著樊隱的臉,良久感覺到身邊的人有些放鬆。“到底是誰讓你綁走邵禦的?”齊尚溫柔的笑容驀地產生了一絲冰冷。
“我……我不能說!”樊隱在齊尚的臉上讀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這種冰冷的感覺,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種笑容會跟那個人那麼相似!?樊隱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這件事情你就當是我策劃的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樊隱身後藏著的那個人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讓樊隱如此的恐懼?殷隸站在齊尚身後,微微皺眉的看著一臉警惕情緒的樊隱。剛想讓十一直接動手打到招供,就被老五拉住了。“老大,邵公子醒了,鬧著要見沈凊。”
殷隸附在齊尚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然後示意老五跟著自己過去,然後朝著殷溯顏的臥房快步走去。“什麼時候醒的?”殷隸側頭看著跟在自己身邊的老五沉聲問道。
“剛醒沒一會,情緒很激動,老爺房間的東西差不多都被他砸爛了。”老五的語氣有些無奈,雖說早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太貴重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到別的房間去了。不然這樣是萬一把殷溯顏那些古玩收藏給砸掉了,不知道這個本性就是小惡魔的殷溯顏要怎麼對付他呢。
殷隸和老五走到了房間門口,卻沒有聽到任何的響動,不由的有些傻眼。這是什麼情況!?殷隸伸手想打開房門卻發現房門已經被繁瑣了。殷隸剛準備讓老五去找泰叔拿房間的鑰匙,就聽到房間裏響起一聲脆響。殷隸也等不及再去拿什麼鑰匙了,抬腿就朝門上踹過去了。就聽著一聲巨響房門帶著一陣意義不明的煙塵彌漫在殷隸等人麵前。
煙塵剛剛散去,就看到邵禦睜大雙眼看著門口的殷隸,嘴裏低聲的呢喃著什麼。臉頰和手臂上盡是剛添的心傷。殷隸快步走到邵禦身邊,就聽到邵禦嘴裏呢喃的是沈凊的名字。伸手把邵禦環進自己的懷裏。努力的讓懷裏的人沉靜下來。“不要怕,我在這裏。小壞蛋……我一直在這裏啊。”
邵禦好像對殷隸說的話有所反應一般,迷茫的抬起頭來,看著把自己抱在懷裏的人,納納的伸出手摩挲著殷隸的臉頰。“沈凊?哥……”似乎還是很迷茫,邵禦狠狠的推開了殷隸。“不是……你不是……沈凊已經死了。我看到了的……我看到了!!”邵禦的聲音越來越大,有一種陷入瘋狂的焦灼感。
殷隸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什麼,隻能定定的站在邵禦身側,聽著邵禦迷茫而不確定的聲音覺得一陣心痛。邵禦現在的這個狀態實在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刺激。“老五,你去聯係全世界最好的心理學醫生,明天我要見到。”殷隸的聲音深沉帶著隱隱的心痛情緒。
“殷隸……你知不知道我哥去了哪裏?我好想他,真的好想。如果當時跟他一起死掉了多好……你說……你說是不是?”邵禦突然伸出手抓住殷隸的衣領,聲音也因為剛才奮力的嘶吼而變得沙啞,平日裏那清脆好聽的聲音此刻卻好像一把尖刀一般一刀一刀的狠狠的劃傷著殷隸的心髒。疼得殷隸想要再死一次。
這種深刻到靈魂裏的痛苦,殷隸實在不想這麼深刻的去品嚐一次又一次,但是偏偏老天爺就要讓這種痛苦跟著殷隸如影隨形,怎麼都不肯離開他半步。有時殷隸很想問問老天這到底是為什麼!但是殷隸更想憑自己的實力打破這個僵局。可是此刻的殷隸顯得無力而迷茫,隻能站在原地,看著自己一直想要庇護在自己身影下的那個人如此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