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靈璧聞花和尚的家是淩晨四點鍾多,快五點鍾了,是以最快的速度來的,全程五百多公裏,我不記得阿金闖了多少個紅綠燈。
天還沒亮,很陰沉,很壓抑,墨色的烏雲擠壓著月亮,隻露出了一角。
秋風蕭瑟,空氣寒徹,充滿了悲切,如我此時的心情,失落、悲傷、無奈。
車停下後,我站在門口,陰沉的月光灑下,微風搖曳竹林,疏影綽綽,透著微涼與孤寂。
我走進了屋內,沒有開燈,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打開燈後,屋內淩亂不堪,家具東倒西歪,牆壁坑坑窪窪,一片狼藉。
從後院斷斷續續地傳來呢喃細語,聲聲悲切,非常的無助。
在後院裏,月光的照耀下,碎成稀泥花盆上有兩具屍體,血水反射著深幽的月光,林小筱穿著單薄的白色睡衣,蜷縮著雙膝,坐在地上,像是木偶般。
林小筱抬頭看見是我,眼神茫然地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低聲道:“牲口,爸媽死了,爸媽死了……”
我走過去,把林小筱抱在懷裏,柔聲說道:“想哭就哭吧。”
“啊!”
林小筱大叫一聲,嘴巴使勁地咬在我的肩膀上,咬出了血,然後神誌不清的呢喃道,“嗚嗚……牲口,我好難受,我好想死……”
我一摸她的額頭,嚇了一跳,很燙手,發高燒了,這丫頭在外麵守了一晚,心力憔悴,傷心欲絕,又受了風寒,不病才怪。
我把她放在床上,渡給她一點真氣,她才好了些,但在夢囈,一直念叨著老爸和老媽。
我下樓,讓薑胖子和胡海君把聞花和尚和林夫人的屍體抬到了客廳裏麵,給他們披了床被子。
看著聞花和尚的屍體,我非常感傷,心中悲涼,幾日前他還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麵前,跟我開玩笑,稱我為賢婿。
不曾想,那天分別竟然是訣別,竟然是永別。
我還欠了他兩次人情沒有還,這讓我如何的不傷心,如何的不難受。
然後,我開始查看聞花和尚屍體上的傷勢,他身上已經起了暗紅色的屍斑,為雲霧狀和條形狀,所以死亡的時間應該是昨晚八點鍾到十點鍾之間。
屍體已經開始發僵變直了,也佐證了這個時間點。
我摸了下骨骼,發現他體內的筋脈和骨骼很多部位都碎裂了,應該是道法高人或者是某種大力金剛之類的外功所為。
而且來的不止一個人,至少有三個人以上,他的屍體上出現了不同人的掌印和拳印的斑痕。
在他的額頭眉心處上有細小的針孔,是人用銀針插入他的額頭打碎了他的靈魂,同樣林夫人的額頭也有。
我怒火盈腔,殺意滔天,這些人實在太歹毒了,竟然都不讓聞花和尚和林夫人有投胎轉世的機會,把他們的靈魂都打碎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是什麼樣的大仇大怨,居然連靈魂都要打散!
我咬牙切齒,捏著三柱香,點燃後,祭拜了下,然後心中發誓:此仇不報,我高華枉為人!
薑胖子長籲短歎,走過來,問道:“老高,這件事要不要報警?”
“不用了,警察來了,也無濟於事,既然對方也是修煉之人,那麼我就用同樣的手段報之!”
我臉色陰沉,目光冰冷,搖搖頭,說道。
不過,這靈魂破碎了,也不是沒有轉機的餘地,這件事我師叔倒是懂,但他遠在東瀛,眼下隻能先把聞花和尚的喪事給辦完了,再去問他了。
聞花和尚本名叫林庶真,是個孤兒,無父無母,也沒有兄弟姐妹,因此,喪事隻能由我操辦了,不過主持這個喪事得老苟來。
但老苟還在路上,從臨江到靈璧和從江城到靈璧的路程差不多,一般要七個小時左右的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