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稍霽,月潮退去,冥河水麵終於平靜下來,猶如平鏡一般。
那艘樓船被狂風吹走了,我們並沒有找到那艘樓船,隻能乘小船渡河。
在殷紅的冥河之上,我們的小船正在緩慢的移動。
月潮過後,天空格外明亮,像是紅色的瑪瑙一樣,晶瑩剔透,水光汩汩,風景如畫。
夜明鳥在天空上盤旋,不停地發出興奮的啼鳴聲,它收獲了不少的好東西,心情自然開心。
不過,趙義霆可並沒有那麼開心,他臉上的腫脹依舊未消,像是豬頭一樣,這王悅影下手也賊狠了,根本不管趙義霆死活。不過,打是親罵是愛,他們倆或許還真的有戲。
王君音托著香腮,眨著水潤的眼睛,目光飛向了遠方,她的肌膚白皙,像是剝了殼的雞蛋,清風撩動她柔順的秀發,露出那青稚的側臉,櫻唇微微翹起,像是花瓣般,一股芍藥般的幽香從她身上飄出,沁人心扉。
“高哥哥,這冥河上的風景真美呢,真是百看不厭。”王君音扭頭,眨著如月華般清濯明淨的眼眸望著我。
我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昨晚謝謝你了,我幫我按摩之後,我的腳現在沒事了。”王君音笑道。
想起那如翡翠般的玉足,我心湖略起漣漪,隻是淡淡的遐想,並無邪念。
她像是月光下隨風搖曳的翠竹,像是深秋中落葉上的露珠那般美好,隻適合留戀。
“高哥哥,你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嫌棄我很煩。”見我不語,王君音搖著我的胳膊,撒嬌道。
“沒有啊。”我搖了搖頭。
“那高哥哥你結婚了,有老婆了?”王君音突然問道,晶瑩剔透的目光裏顯得很黯淡。
這時,蘇媛挪動目光看來,冷笑道:“他當然結婚了,老婆還是青丘狐族的公主,地位比你高多了,你別天真了,你隻是商戶,家族在陰間也是底層,現在還配不上他呢。”
聞言,王君音顯得有些失落,垂著螓首,低聲說道:“喔。”
聲音很輕,也很淡。
“別聽她瞎說,你還小呢。”我微微一笑,用手撫齊她被清風淩亂的頭發。
“高哥哥,你人真好。”王君音笑道,露出潔白的細牙,眼眉如月,這笑容讓人沉淪。
“嗯,我說高照夜啊,我們馬上就要靠岸了,我們真的要去圍巫山,那裏很危險的,是古巫族亡魂的聚集地。”一旁,王悅影抱著雙臂,朝我問道。
“古巫族的人並不可怕,他們都挺好的哦,而且最近舉行祭蚩大會,陰間和陽間都會有人參與,這裏麵還有拍賣會、比武大會呢。我父親之所以急著趕回來,就是因為這盛會要開了。”王君音笑著說道。
“那正好,我就喜歡看熱鬧。”趙義霆嘿嘿笑道,但是目光觸及王悅影威嚴的眼神又縮了縮脖子。
嚴德明插嘴說道:“高公子,我們此行收獲頗豐,也該去處理掉這些東西了。而且……”
嚴德明湊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在圍巫山之東的歿血崖,那裏有古巫族的秘藏。聽說還有那秘藏裏麵有霸江的煉血之法。”
“哦,還有此事?”我眉頭一挑,心中凜然,我身體內有一絲霸江祖巫的血氣,隻是很淡,可以忽略不計。
隨後,小船一直向東北方向而去,大約一天之後,我們又踏入了方正山的地界了。
現在的方正山地界很明顯多了很多巡邏的守衛,彌漫著肅殺之氣,不過我們一行人乘著金月紙飛舟,這些人就算發現我們,也難以天空上攔截我等。
之前,之所以不用金月紙飛舟渡冥河,蓋因冥河上空有血雲的存在。
為此,我還特意的詢問過趙義霆。
其實對於陰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甚至還有發生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比如我之前認為鬼市是嶓塚山在背後操縱,其實是抱犢山的周氏。
不過,趙義霆的老爹確實曾插手過鬼市的事情,這家夥比較貪心,見到了好處就像蒼蠅聞到腥味一樣撲上去,這件事還鬧得很大,最後酆都大帝出麵,特許周氏經營,但是周氏要讓地府和其他鬼帝在鬼市上開店。
趙義霆跟他老爹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性格衝動,做事不計後果,惹了不少仇家,但是為人卻很狡猾。
又經過了一天的飛行,我們一行人來到了圍巫山的外圍。
這圍巫山內也是不能飛行的,有大巫亡魂鎮壓虛空,違者皆死。
這很正常,畢竟在陰間有很多自己的法則和限製,連我也不是太明白,這裏的東西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就算趙義霆這樣的陰間土著那難以說清楚。
總之,夜明鳥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安全第一喲”是對的。
我們從金月紙飛舟上落下後,麵前是廣袤無邊的山林,巍峨聳立的高山,漂浮著白色的霧靄,隨風飄散,在天空中凝成各種形狀。
我用葛氏秘術點了幾匹紙馬,眾人騎馬走在山道上,落葉鋪滿了山間小道,馬蹄踩在落葉上發出咯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