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甘寧灌酒的時候,陳任也在仔細觀察這未來東吳的大將軍。史書記載甘寧是巴郡臨江人士,也就是後世的重慶忠縣,甘寧的長相頗有四川漢子的味道,兩道劍眉,一雙虎眼,頜下無須,透著一絲果敢狠辣,短袍的領襟的敞口很寬,露出結實的肌肉。
甘寧放下酒壇,用手臂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酒水,從懷中掏出一大錠金子,直接丟給正看著那被長刀捅出的窟窿滿臉肉痛的船家。
“某今日興起,敲壞了你的船,這金子是賠你的!”甘寧淡淡的說道,卻是看都未看那船家一眼,隻是饒有興趣地盯著陳任不放。那船家則是歡天喜地地接著金子,連聲稱謝。
“錦帆賊果然豪氣!”陳任卻是不怕甘寧那刀子似的眼睛,拍手笑道,“弄破一艘小舟便賠了一錠金子,我的酒天下間隻有我這一家,壯士喝了我一壇子美酒,卻不知壯士要賠我什麼?”
聽得陳任的這話,郭嘉仿佛臉色變得很難看,卻沒有說什麼,隻是抱著酒壇縮到一邊,嘴裏還不停地輕聲嘀咕著什麼。
甘寧倒是沒有注意到郭嘉的異常,抱著酒壇又灌了一口,問道:“某看你儀表不凡,雖衣著樸素,但某這些黃白之物,你定是看不上眼。說吧!隻要某做得到,某絕不賴你的帳!”
“好!”陳任大笑一聲說道,“我這人有個規矩,這酒是我所釀,全天下獨此一家。要喝我的酒很簡單,你若是文人,就和我比比文采!你若是武者……”
“哈哈哈!”甘寧看了看陳任那略帶消瘦的身板,笑道,“若某是武者,某非你這書生還要和某比比身手?”
“哈哈哈哈——!”甘寧的聲音很大,江麵上所有的人都聽得清楚,一時間錦帆賊的四條船和陳任所乘的船暴起了驚天的笑聲。
陳任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隻是隨著他的右腳向前一踏,右手往前一擺,甘寧首先停住了笑聲,有些驚訝地看著陳任。此時的甘寧雖然還不如幾年後從軍的甘將軍那麼勇猛,但也在這長江之上大大小小打過數十仗,而且他自幼拜得明師,習得一身好武功。甘寧一眼看出陳任此時的架勢宛如猛虎出籠,比之之前所遇見的任何一個對手都要強大得多。
一邊的郭嘉可沒有絲毫驚訝,早在當初和陳任去北方遊玩時,就見過陳任單槍匹馬殺上土匪窩,對他的身手可是心中明白得很。郭嘉適才在嘴裏嘀咕的是:“什麼怪物,文采出眾也就算了,武功也是一等一,還要不要別人活了!”
至於陳任,看著甘寧驚訝的目光卻已經是習以為常了。幼年時無意間救的一個瀕死的糟老頭,竟然會是三國時代有名的武術大家,趙雲的師傅童淵。在這樣一個狗血的劇情之下,陳任就成為了童淵最小的一個徒弟,趙雲的師弟。
現在陳任突然向甘寧挑戰,原本不符合陳任低調的行事準則,但不知道為何,陳任仿佛感覺到胸口有一團火在燃燒,全身都充滿了力量,一定要喝眼前的高手一較高下不可。或許這就是老師告訴過他的武者的本能吧。
甘寧的眼神也開始慢慢變化,由驚訝慢慢轉變出一絲喜悅,陳任看得出那是棋逢對手的喜悅。當下再飲了一口酒,倒是慢慢地把酒壇放下,生怕多灑出一點酒水,看著甘寧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一旁看熱鬧的郭嘉忍不住笑出聲來。
甘寧也不理會郭嘉的取笑,慢慢度步到陳任麵前五六步的距離,雙手握拳在胸**叉後,隨著他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雙拳也緩緩地拉開,左腳向後一拉,擺出一套進攻姿勢。如果說剛剛陳任的氣勢宛如出柙猛虎,那麼甘寧此時便宛如一隻時刻準備捕食的雄獅。
錦帆賊上的甘寧部下,見到甘寧準備出手,紛紛搖旗呐喊,為甘寧助威。而一旁的郭嘉卻是一邊狂飲著美酒,一邊大叫著打啊打啊,怎麼看怎麼像是在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