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他的傷怎麼樣?嚴重麼?”姚諫羽看著日渡修也大腿上汩汩而下的血液,臉色有些發白,聲音也微微有些抖。此刻日渡修也麵色蒼白的躺在急診室的床上,表情因疼痛微微扭曲著,並隨著醫生的動作不斷抽著涼氣,傷處下方墊的兩塊紗布完全被血染紅了。
一個年紀頗輕的醫生手持紗布與鑷子翻看著日渡修也的傷口,邊檢查邊道:“嚴不嚴重要探查後才知道,怎麼弄傷的?”
“不小心介入火拚區,被冷槍掃到。”日渡修也將視線投向姚諫羽,他心領神會的代為回答。這種傷口顯而易見是火器所傷,沒必要說謊,至於受傷的原因麼,則不需要對他說明。
“受傷多久了?”
“30分鍾。”
“你去辦一下手續,我們馬上為他手術。”醫生檢查完畢,馬上開了一張手術通知單,並打電話要手術室坐好準備。
“要手術?”有這麼嚴重,竟然要手術?
“隻是探查加清創縫合而已,不用太擔心。”醫生看著姚諫羽擔心的表情,微微露出些笑容解釋著,語氣裏透著些了然。到底是熱戀期的小情侶啊,受個傷就緊張成這樣。
這醫生是什麼眼神啊,怎麼看起來這麼曖昧,好像我跟這家夥有一腿似的。看著日渡修也被推車接進手術室,姚諫羽這才稍微舒了口氣,並且有空去埋怨醫生臨走前的怪異眼神。
唉,這次日渡修也又是為了自己而受傷呢,他是存心想讓人還不清麼?姚諫羽歎口氣,坐在手術室外麵的長椅上,想起半個小時發生的突然襲擊事件,對方似乎是衝著自己來的。
半小時前,姚諫羽與日渡修也離開了趙丞影他們居住的地方,如來時一樣,他們攀爬到對麵的大樓後才大大方方的走下樓,下麵早有車子等待多時,準備著接他們回家。一路上都很安全,如果他們沒有中途改道的話。走到接近市區的地方時,姚諫羽突然想起今天是周末,這周的工作總結還沒寫完,於是便叫日渡修也先回去,自己則準備去學校加班。當然,日渡修也是不會獨自先走的,他不顧姚諫羽的反對及冷嘲熱諷硬是拖著不讓他下車,命司機直接將車子開去學校,本以為可以兩個人好好獨處一番,沒想到卻等到一個意外。
兩人才從車上下來,校門斜邊的小街上便衝出一輛車,直向著兩人而來,引得路人驚叫連連,抱頭鼠竄,幾秒之內走的一人不剩。姚諫羽眼明手快的將日渡修也一拉,兩人一同滾向一旁,險險躲開了一襲。那車沒有撞上他們,竟也停了下來,車窗降下,伸出兩支黑洞洞的槍管,對著他們就是一番掃射。
日渡家不僅保鏢訓練有素,連司機的身手也非常好,一見情形異常立即掏出家夥上前護主,硬是將所有的子彈擋了下來,於是一方的射殺變成兩方對陣。趁著對方被纏住,日渡修也拉著姚諫羽準備撤退,學校不是藏身的好地方,所以他們決定向市區跑,相信對方不至於大膽到在鬧市區開槍。
但那輛車並不是唯一的狙擊者,日渡修也拉著姚諫羽快跑出學校範圍時,突然渾身緊繃了起來,那是一股不容錯辨的殺氣,順著殺氣的方向看去,一隻槍口正對著姚諫羽!槍聲瞬間響起,日渡修也來不及提醒姚諫羽,隻是本能的將他拉到一旁,不讓他被子彈射中,也因為這樣,他自身的躲避行動慢了些許,被子彈掃過大腿,登時平衡不穩的往地上倒去,所幸姚諫羽即使伸手撈住了他。
本以為這次必死無疑,豈料對方在一槍射傷了日渡修也後竟然沒有進一步行動,反而撤退了。四人中隻有姚諫羽全身而退,他撕下衣服的一角,為日渡修也簡單包紮後便緊急不已的將他與兩外兩名傷員送到了醫院,不顧自己尚沒有拿到駕照,一路將車開得幾乎飄起來。
手術隻用了短短半個小時,但對姚諫羽來說卻比半年更漫長,他在手術室外坐立不安,腦子裏全是他血流不止,麵色蒼白的樣子,雖然醫生叫他不用太擔心,他還是放心不了,心裏不斷想著萬一傷到神經或肌腱怎麼辦,豈不是要影響走路?日渡修也那麼自負,怎麼受得了。這種擔心一直持續到日渡修也被推出來為止,見他安然無恙,才真正舒了口氣,隨後,湧上的是陣陣怒氣。
因為打的隻是局麻藥,日渡修也並沒有睡過去,所以,當他被推入病房後,當醫護人員全離開後,姚諫羽便忍不住開火了。
“誰叫你為我擋子彈的,你當自己是防彈衣啊,你長得又不白,怎麼跟白癡一樣沒腦子呢?你以為這樣做我會感動麼,少做夢了!”
看著姚諫羽因生氣而泛紅的臉龐,日渡修也不辯白也不惱火,反而淺淺揚起一抹笑,心情很好的輕道:“你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