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關於從前(二)(1 / 1)

樹人書店的生意越來越好,阿金說要給我漲工資,我馬上拒絕了。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收留”了我,已經是我的恩人,為他多做點事情也是理所應當的,再說,他平時對我那麼好,像個大哥哥一樣照顧我。

我的畫也越賣越好,有很多人都慕名前來,這對於我來說,真是莫大的鼓舞。幾乎每個月的畫都是剛掛上去兩三天就會被賣掉。在眾多的買畫者中,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每個月都會來光顧,每個月都會買去兩三幅。說話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有時還會和我和阿金攀談一陣子。他姓於,我們就叫他於伯伯。

我由此寄給爸媽的錢也有所增加,現在,我不再自己跑到郵局去郵,而是讓阿金幫我去,因為書店的生意忙,我抽不開身,阿金沒讀過幾年書,為顧客找書、推薦書、結款記帳的事情還都得我親自來做,阿金平時隻是做些體力活。

有一次,阿金試探地問我,為什麼要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寄錢,我愣了一下,低下頭邊幹我的活邊說:“因為我不想讓他(她)們找到我,隻要他們知道我還活著,一切都好就行了……”

阿金沒再問什麼。

我是一個有太多過去的人,對於眼前的這些人來說,我是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神秘地來,然後,不知什麼時候又會神秘地離開,就像是一個“過客”一樣,僅此而已……

或許困難和挫折隻是在考驗我們,我和文終於挺過了最艱難的日子。文終於在一個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做銷售員,工作很辛苦,工資也很低,但終於讓我們看到了一絲曙光。我在那之後的一個星期也找到了一份工作,是一個廣告公司,不太大,而且屬於剛創業階段,公司的人員還不多,剛開始的工資也不是很多,但老板還算器重我,因為我在去應聘的時候帶上了我的幾幅作品,老板看了很震驚,馬上要下了我,還拍著我的肩膀說:“好好幹,年輕人,我們事業剛起步,在這個地方,廣告業還算近些年才興起的產業,以後發展空間大著那,以後咱們公司的發展就全靠你這樣的人才了!……”

我興高采烈地把這個消息告訴文的時候,他也很高興,但又很猶豫地問:“會不會太辛苦了?”

我說不會啊!總比我天天呆在家裏的好吧,再說你的那點工資付完房租後,供兩個人吃飯都不夠,我不去工作怎麼辦?!

文望著我,沉默了下來,掏出煙來開始抽煙,我知道我說錯話了,連忙話鋒一轉說:“哎呀,你知道我是那種閑不住的人,呆在家裏就會生病,讓我出去做點事情就全當運動了不好嗎?”我俏皮地眨著眼睛望著他。文伸出手摸著我的臉說:“珊珊,我對不起你,為什麼我總是不能給你帶來幸福?!我真的是一個很沒用的人,這輩子讓你跟著我真是太委屈你了!”

“沒有啊!我現在很幸福啊!隻要我們兩個人能在一起我就覺得很幸福!其他真的都不重要,隻要咱們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就好了!”我抱著文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胸前,我說的都是真的,全是真心話,就是讓我現在說,我還是會說這樣的話,我曾經那樣單純、滿足地愛著他,我覺得他就是我的生活,我的全部,那樣全心全意地愛著一個人,我想,在我的一生中,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