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風向烏龍老祖說道:“烏爺爺,我們走吧!”
烏龍老祖臉帶笑容吃力地說道:“當然……要……走……了!隻是我……要休息……一天……才能恢複……體力……”
高小風關心地說道:“那我等烏爺爺您修養一天,我們再走!”
烏龍老祖喘著大氣,說道:“傻小子……你烏爺爺是……大妖魔!……在這裏……呆……上一天……再出去的話……外麵豈不是……有殺不完的……正道的人……”
高小風不解地說道:“烏爺爺,您人這麼好,他們憑什麼殺您啊?”
烏龍老祖嘿嘿低聲笑道:“孩子,他們會像你這樣想,這個世界就不會有正邪不容,互相仇殺了!不過,你不用擔心,他們奈何不了我的!”
高小風說道:“那我背烏爺爺出去吧!”
烏龍老祖望著他,口氣鄭重地說道:“小風,你真的願意為了我,背上一個與妖孽為伍的叛徒之名?你要知道,以後,正道中人將把你視作肉中刺,眼中釘!他們人人將得你而除之!你可要想清楚後,再看要不要這樣做?”
這番話說得高小風心痛如絞,他本是極純厚老實之人,如何知道正邪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他隻知道他的烏爺爺心地善良,為人慈祥;隻知道他的烏爺爺因為度劫而全身虛脫無力,他不背烏爺爺出去,他想不到還有誰會背?他也想不到背烏爺爺出去,就要背負上一個與妖孽為伍的叛徒之名?他有許多不明白,他忽然感到熟悉的世界仿佛一下子陌生了起來。他的眼睛閃著悲傷的淚光,但他仍向烏龍老祖點著頭,說道:“烏爺爺,我要背你出去!”
烏龍老祖感動得失聲叫道:“小風……”再也說不下去,話到最後幾近哽咽。
高小風壯實的身子背起了烏龍老祖,一手握著伏魔劍。他祭起風劍,然後背著烏龍老祖禦劍往被天劫劈成兩半的刀崖的上麵飛去。
雲霧漂浮,高小風背著烏龍老祖禦劍須臾飛到了刀崖上空。他發現他和烏爺爺被人包圍了,四下皆是殺氣騰騰,禦劍的正道中人,人數有一千多人,他們佇立在雲霧縹緲裏,全部眼睛帶著仇恨盯著他和他背上的烏爺爺。
烏龍老祖在高小風的耳邊低聲說道:“小風,他們人多,不可與他們久戰,免得吃虧!找機會逃出去,以後再跟他們計較!”高小風點了點頭。
無滴子四子,飛劍派張重,長生派黃仁衝,蝴蝶門柳鴛鴦,百花門公孫無極等人,早已經發現了烏龍老祖這個大妖魔被高小風背在背上的異常狀況,他們心下自忖:看來這妖魔十之八九是在度劫時出了問題或者受了重傷,所以才會讓這個玉觀門叛孽弟子背著飛出來!他們隻覺天賜良機,隻要大妖魔出不了手,高小風他們怎麼會看在眼裏?別說各門各派的人不把高小風放在眼裏,就是玉觀門的四子與十二清也不把高小風放在心上,高小風在他們心裏隻不過是十八代弟子最優秀的一個,而他的對手全是他們這些師叔、師伯輩與師祖輩的,孰贏孰敗?早已一清二楚!何況還有各大門派高手雲羅,高小風的性命早已經掌握在他們的手裏了!
掌門無滴子想到高小風將難逃一死,心中不忍,見他背著虛弱無力的烏龍老祖,不由心起一絲希冀,向高小風說道:“高小風,你是逃不出去的!這裏都是修真界的高手,不知道你聽不聽老道的一句勸,你所背的妖魔如今渡過了天劫,今日如被他逃了出去,必將禍害整個修真界,給修真界帶來無盡殺戮的血光之災!你隻要把這妖魔交給我們,你不但於整個修真界有功,更是還你清白的最好機會!聽我的,小風,把妖魔交出來!莫要惹來殺禍!”
高小風雙眉一豎,一臉凜然,說道:“你們為什麼要殺烏爺爺?他既沒有罪又與你們沒有血海深仇!”
正道中人皆一臉嘲諷之笑:視高小風言語如稚兒無知!
無滴子歎了一口氣,向高小風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你還年輕,見識尚淺!這些妖魔如果能像你說的那樣肯講道理,修真界就不會有正邪之分,更不會有互相仇殺了!這些妖魔平日視人性命如草芥,殘忍如蛇蠍!你快些交出妖魔,否則就是助紂為虐啊!”
高小風想到這句話與烏龍老祖說得幾乎意思一模一樣!他不由感到疑惑:他們彼此之間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成見?當然,高小風是不會明白正邪之間那根深蒂固的仇恨,是幾千年來兩道之間血雨腥風形成的,仇恨不斷重疊,堆積!已經是山高水深!已經是一山不能容二虎!時至今日,正邪兩道的人已經不會去追究根因,他們也已經改變不了已成的事實,幾千年來,正邪是浴血而存,那以後也會浴血而存下去,仇恨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