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蔓青聽了笑了笑,道:“不是特別得用的?那就奇了怪了,雪姨娘看著可不是那種沒好處會上杆子的人啊!”
綠袖聽了不由得笑起來,道:“奶奶倒是好眼神兒,可不是那樣?不過奴婢瞧見金明身上有一顆大東珠,一般的丫鬟哪有那麼大的東珠?我這裏有幾顆珠子,也是下人中少見的呢!”
程蔓青笑道:“你這是怪我怠慢了你,少給了你東珠不成?”
綠袖知道程蔓青是跟她開玩笑的,也不害怕,道:“奶奶賞我,我便收了,奶奶不賞,我也不眼紅,哪裏會怪奶奶?別人都說做奴婢的便是任人打罵,可是自從我跟了奶奶之後,還沒有被罵過呢!這麼好的去處上哪兒尋去?又哪裏會生出怪您的心思?”
程蔓青道:“你倒是會拍馬屁,不過我就受下了!金明能有東珠在身,必然不是看上去那般不得用,應當是大嫂暗地裏的人吧?”
綠袖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想的,大奶奶將來是國公府的女主子,這府裏明處暗處恐怕有不少她的人呢!”
程蔓青歎了一口氣,道:“娘以前便說,人活在世上,便有許多要要爭要搶的東西,若是不爭不搶,隻會越活越差,隻會讓人爬到頭頂,可是如果爭搶太過,便是傷了自身的事兒,人的一世,所有的東西夠用便好,這金銀錢財,能舒舒服服過一世便好,這夫君,能夠舉案齊眉一世便好,其他的不需多求,或許那一日回首,才發現自己所求的卻是自己已經拋棄了的。”
綠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夫人是有是有大智慧的。”
程蔓青道:“何止是大智慧?看的太透,卻沒有厭倦這個世間,實在是奇人。娘教了我許多,若是我還不能好生過日子,便對不住娘的殷切教導了。大嫂如此性急地爭,咱們不與她對上便是,反正日後這府裏,除了五爺是我的,其他的都是大哥大嫂的。”
綠袖笑了笑,道:“奶奶能這般想便好。”
綠袖將近些日子雅風院的情況說了,程蔓青便讓她去忙活去了。
尹慎言在雅風院歇了幾日,三個姨娘都照顧到了,便回了程蔓青的院子,在他看來正妻便是正妻,小妾便是小妾,正妻要先生出嫡子,才能夠讓小妾生庶子,亂了規矩可不成。而且正如他自己所說,正妻和小妾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尹慎言進了院子,就看到程蔓青在喝燕窩粥。
“爺回來了,可餓了?要不要什麼吃的?這燕窩粥火候不錯,給五爺來一碗。”
尹慎言張著手臂讓人服侍了脫了衣裳,道:“還是家裏鬆快。”
程蔓青笑眯眯道:“那是自然,家裏貼心的人多!”
尹慎言不免笑道:“真是促狹!”
夫妻二人像往日那般依舊親密,隻是程蔓青對尹慎言再也生不出往日那種全心全意為他想的心思了。
當初美人娘說過,人心的付出應當與回報相等,這夫妻之間,若是敬重敬愛不對等,必然失衡,引起矛盾,這主仆之間也是如此,仆人一心為主子盡忠心,主子也當一心信任。
而尹慎言,當初隻有夫妻二人的時候,確實是你儂我儂的,現在突然□□來三個人,盡管尹慎言注意著度,可是程蔓青也知道,兩個人之間的敬與愛,無法與原先一樣了。
尹慎言是感受不到這種變化的,他隻知道,自己的小妻子一如往常般貼心能幹。
過了兩日,便聽說雪姨娘身上不舒坦,程蔓青在修剪花枝,便道:“派人去請了大夫來,開了藥方便揀了上好的藥材配上。”
克扣姨娘用度乃是下下之計,程蔓青不缺錢,自然不會這麼做,不管怎麼樣,麵上總要好看一點就是了。
綠鐲自是下去安排不提。
尹慎言回來了,聽說了此事,去了雅風院瞧了雪姨娘,到了晚間不見回來,程蔓青便知道他應該是歇在雅風院了,便吩咐人滅燈就寢。
第二日便隻有雯姨娘與碧姨娘來請安,雪姨娘的請安程蔓青已經免了,她來不來,程蔓青都不會少塊肉多塊肉的。
尹慎言再次回來的時候,程蔓青卻見了他臉上有不虞之色。
程蔓青奇道:“是何人惹五爺不高興了?”
尹慎言瞥了程蔓青一眼,想說又說不出口,最後歎了口氣,道:“你自己且先想想。”
程蔓青更加奇怪了,自己哪裏做出了?這些天都是循規蹈矩的,除了去陳氏那裏請安,便是在屋子裏呆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