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門深深何足懼(大結局)(3 / 3)

雨卉含淚笑道:“可不是感激麼,便是我親娘,也巴巴地要送我去呢。”

佟未道:“這件事本沒有傳開去,既如此我們也不再提,你自己心裏知道便好。嫂子這裏還有一句囑咐,恒家雖然答應不再強迫老夫人,但允澄那裏似乎已經有了意思。我姑且相信他沒這個膽子提親,因為他的一切都捏在他母親瑜貴妃的手裏。可往後的事情誰也能保證什麼,所以萬一將來那允澄再提此事,你也不要著急,我和你哥哥一定會想法子幫你。”

雨卉頷首,認真道:“有二哥和二嫂做主,我便不怕了。”

佟未笑而逗她,“其實要免去後患最好的辦法就是早些將我們雨卉嫁了,可惜我們卉兒的心上人是誰還不得知,好妹妹,嫂子幫了你這回,你也不說回報我,不如將那小心思告訴了我,嫂子也好幫你合計。”

雨卉赧然紅了一張臉,跺腳道:“不帶嫂子這樣欺負人的。”忽然正屋那裏有二哥的聲音響起來,“誰在廊下說話?”便返身朝哥哥跑去,撒嬌道,“是你媳婦欺負小姑子呐。”

佟未趕上來說笑一回,便有孟筱悅來喊雨卉去歇息,夫妻倆這才回了臥房去。佟未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了丈夫,末了累得直往他懷裏鑽,容許自然諸事溫存,雲雨之間,夫妻倆沉沉地睡了一夜安穩覺。

翌日,果然大雨如注,竟應了雨卉的話,老天也為胡白舞哭一場。因胡氏隻是一家小妾,喪事不過做個表麵,將她的靈柩從後門抬出後,家裏的一切設置都撤了去。水靈和水秀扶靈大哭一場,也算盡最後一份心。

佟未擔心這兩個丫頭在府裏遭人欺負,出去又恐再落火坑,便問過她們後,讓柳媽媽著人在外麵選了兩戶老實本分的人家,給了些賞銀,過了胡白舞的喪期便一並將她們嫁出去,也算了卻胡白舞一樁心事。

時至下午,允湛一行要離開杭城往下一個城鎮巡幸,容家上下和杭城官員皆來送行,允湛因麵上有傷沒有露麵,匆匆茫茫上了馬車便要走。杭城地方本以為兩位王爺要多住幾日,還盤算著多對他們巴結一番,卻不料屁股都沒坐熱,竟要走了。

一個官員立在路邊對身邊的同僚笑道:“要怪隻能怪那杭城第一美人,今兒早上才從後門抬出去,你說這麼晦氣,王爺王妃怎麼肯多呆?”

這句話叫前來送客的佟未聽在耳裏,心裏另起了一個小心思。

“大哥,來去匆忙,我們兄弟往後再聚,京城見。”恒聿前來與容許話別,忍不住依舊將目光順到了佟未身上。

“駙馬爺走好。”佟未大方地含笑而語,換得恒聿也釋然的一笑。

可隻有他心裏最清楚,對佟未,終究還是放不下的。

“姮兒的事情你若能幫忙,還是幫一幫,你這個哥哥若都不向著她,便沒人疼她了。”佟未道,“宅門女兒多的是,沒有姮兒,自然有願意替代的別家女兒。瑜貴妃素昔疼愛你這個外甥,你說一句話,要比旁人管用得多。”

此話不溫不火,卻刺中了恒聿的心事,在他而言,這無疑是佟未對自己不露聲色的諷刺。

“好。”除了好,如今他還能說什麼,這一次跟來杭城,是錯中大錯。恒聿澀澀地一笑,轉身跨馬,走到了車隊的最前頭。

車馬滾滾,塵土飛揚,仿佛帶著一切繁雜瑣事而去。

浩浩蕩蕩的隊伍越行越遠,地方官員散去,看熱鬧的老百姓也散去,丫鬟婆子們攙扶容家老老小小也回府裏去,門前唯獨站了佟未,采薇上前要喚她,卻被容許攔下。

“丫頭,還在看什麼?”容許不顧是在大宅門前,不顧路上還有旁人在,從身後輕輕將妻子抱住,“你在看,我要吃醋了。”

佟未抬頭看他,笑靨如花,輕悠悠說著:“大木頭泡在醋裏,可要酥透了……”

“說什麼?”容許伸手探在妻子腰際。

佟未扭身要躲,嗔怪著:“瞎鬧,大街上呢。”

可容許不僅不聽,更一把將妻子抱起,在她耳邊細細低語:“那就回家裏去。”

“你放我下來,家裏好些事還等著收拾。”佟未掙紮,“你不管柴米油鹽的,又來礙著我。”

容許抱著她一路往藤園走,“什麼事也要緊不過那件事啊,雲峰那小子都趕在我前頭了,都怪你……”

“什麼呀,什麼呀?”佟未怎會聽不出丈夫話中的意思,可這大白天的,羞得她麵紅耳赤,偏偏死活掙脫不開,隻能由著丈夫一路把自己從家門前抱進藤園。

看盡了丫鬟婆子們的嬉笑,連柳媽媽都忍不住,待進了屋子,容許將妻子放下,反手關上門,佟未作勢要鬧,他一把捉住了妻子的手,抱住她深深吻在額頭,再吻了臉頰,一路滑在唇邊。

“相公……”佟未欲拒還迎,主動吻上了丈夫的雙唇,卻突然淚下哽咽,“今生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容許愛憐不已,吻去她臉上的淚,隨機將妻子打橫抱起,湊在她耳邊呢喃:“那你……要怎麼報答我……”

嬌言軟語隱隱自房內傳出,一點一滴感染藤園內外每一個角落,陰鬱多年的容府因為佟未的到來重現生氣。毫不相幹的兩個人,莫名其妙走到一起,一個斬斷前緣,一個理清舊情,相知相許相愛,磕磕絆絆一路走來,若是佳緣天成,若有柔情蜜意,宅門深深,又何足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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