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老奴。”施嬤嬤回道。
“你不是回鄉下安享晚年了嗎？”
此時施嬤嬤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可衣服上卻是打了許多補丁，十分的陳舊，一看就知道生活的不好。
“老奴當年本想繼續伺候姨娘，”施嬤嬤抬頭看向馮氏，嘴角勾起自嘲：“隻可惜馮姨娘嫌棄，老奴才不得不回鄉下去！”
馮氏身子顫抖，手腳冰涼，已經恐懼到極致，她嘴角緩緩扯出一絲弧度，佯裝鎮定：“嬤嬤，我本來想派人去探望您，給您一家老小送點銀子，隻可惜府上事情太多給耽誤了，您能來正好，我待會就將銀子捎給你！”
施嬤嬤平靜的看著她：“馮姨娘忘性真大，老奴的一家老小早就被你派人殺了，他們可沒有命再享用姨娘的銀子了。”
那一雙孤寂泛著冷凝的眸子一點波動也沒有，可偏偏說出的話讓馮氏眼裏露出了驚懼。
顏慶德看著地上的老婦，腦海中隱隱浮現另外一個女人的模樣。
他再次看向馮氏，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沉聲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老奴知道，”施嬤嬤說道：“老奴雖然年紀大了，可腦袋很清醒，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沒忘，老奴一直堅持活到今天，不過是想給冤死的二夫人討回一個公道，贖了老奴這一身的罪！”
“嬤嬤！”
顏慶德臉色更加陰沉，“你閉嘴，讓她說！”
馮氏身子仿如風中的落葉，顫了兩下，整個人臉色煞白到了極致。
“當年二老爺不在，二夫人十分照顧馮姨娘，事事都緊著她，馮姨娘雖然懷了身孕，可因為之前在那種地方呆過，服了一種藥，可以保她的好顏色，隻是那藥也有毒性，對身體傷害很大。”
顏慶德臉色大變：“你這老婦……”
“五小姐那胎順利生下了，但是五小姐身上也有些缺陷。”
“什麼缺陷？”
“五小姐以後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施嬤嬤將頭磕在地上：“第二胎是男孩，一開始姨娘是歡喜的，可時間長了，就意識到不對勁了，請了大夫過來，才知道那孩子早就死在肚子裏了。”
顏慶德身子一陣虛晃，險些站不穩，他目光陰狠的盯著馮氏：“所以你利用這個死胎離間了我和巧貞！”
那仿如要吃人的猙獰模樣，讓馮氏心裏畏懼到了極點，她知道這次完了。
“老爺，看在妾身給你生了一個女兒的份上……”
“二夫人當年因為這事在祠堂跪了三天，後來一病不起，是因為馮姨娘給她的藥裏喂了毒！”
“你這毒婦！”顏慶德幾步過去，狠狠一腳踹了過去。
馮氏倒在地上，捂著心窩，神色痛苦：“老爺，看在怡玉的份上，饒恕了妾身這一次吧……”
“老爺之所以這些年抱不到兒子，是因為馮姨娘給老爺下了藥，絕嗣的藥！”
施嬤嬤說完這句話，整個神色都輕鬆了，臉上帶著淡淡的平靜。
馮氏本來還抱著那最後一絲的希望，現在整個人都墜入了黑暗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