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怡晚走進坤寧宮,身後跟著八個帶刀侍衛。
她心虛慌張之餘,更多的是擔心。
“你們這是做什麼?”
從裏麵走進來一個女官,顏怡晚定睛一看,認出是碧檀。
她心裏激動,差點就喊出來。
可對上那眼裏的冷漠,她硬生生將話給憋了進去,低下頭。
“這位姑娘是常寧郡主身邊的侍女,說會點醫術,想給皇後娘娘看看。”
碧檀眉色一皺,冷聲道:“會點醫術?你們將娘娘當什麼了?不是讓你們去請禦醫嗎?怎麼?都被沈貴妃買通了,想要害死皇後?”
八個侍衛齊齊跪下來,領頭的那個聲音恭敬道:“姑姑息怒,屬下現在就將她帶出去!”
“碧檀!”
顏怡晚連忙開口,對上那眼裏的淩厲,她抿了抿嘴,小聲道:“讓我試試吧,讓我見見皇後。”
碧檀愣了下,隨即眯起眼:“我可沒有見過常寧郡主身邊有你這麼個丫頭!”
“我是新來的!”
“碧檀,禦醫還沒有請來嗎?”
碧檀臉色變了下,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顏怡晚:“你跟我來!”
顏怡晚連忙抬腳跟了進去。
走進寢宮,鼻尖濃厚的藥味充斥,熟悉又陌生的。
明明她都不在了,母後的宮裏怎麼還有這種味道?
顏怡晚眼眶一酸,忍不住落下淚來。
一旁的碧檀看到她這般,眉頭微微蹙了下。
“怎麼是個丫鬟?”
碧檀回道:“禦醫還沒有來,這位姑娘說是常寧郡主身邊的丫頭,會點醫術,奴婢想著讓她進來先給皇後娘娘瞧瞧。”
“會點醫術?”安嬤嬤眉頭皺起:“你簡直胡鬧!就不怕著了有心之人的道?”
“嬤嬤,不如讓我先給皇後娘娘看看。”顏怡晚擦了擦眼睛,抬起頭,下意識的看向那帷帳。
“就你?”安嬤嬤見她一臉的稚嫩,不免有幾分輕視:“皇後娘娘可是鳳體……”
“嬤嬤,先讓她給皇後看看吧。”碧檀開口說道。
安嬤嬤擰緊眉頭:“可她要是刺客……”
“碧檀會武功,可以讓她守著我!”
安嬤嬤和碧檀兩人臉色均一變,可都不動聲色,隻是用異樣的眼神盯著眼前的丫頭。
“那你就先去給娘娘看看吧。”
安嬤嬤讓開了路,沉聲道:“可別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這裏是坤寧宮,皇後娘娘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全家都得陪葬!”
顏怡晚輕輕點頭,抬腳走了過去。
帳簾一層層的被撩開。
她走到鳳床前,當看到那張日思夜想的臉之時,心裏又是歡喜又是激動又是難受……
碧檀緊緊盯著她:“還不快給娘娘看診!”
顏怡晚連忙點頭,記起許叔當時給她彈脈的手勢,顫抖的拉過蔣皇後的手。
沒有記憶中的柔軟細膩,那隻手已經失去了光澤,變得消瘦枯槁。
“娘娘這是心病……”
顏怡晚目光緊緊盯著那張臉,隻見那張臉哪裏還有過去的顏色,八年過去了,她沒有一點生氣的躺在床上,鬢間已經有了白發。
豆大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顏怡晚忍不住哽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