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變成一隻小小的貓,趴在郊外的一處大石頭上,望著濃墨般的夜色發呆。
某個看似冰冷的男人在她身旁坐下。
“你覺得依瀾會原諒我嗎?”依瀾也不看他,兀自望著夜色問道。
“你又沒有做錯事,為什麼需要原諒?”
“可是……”蘇染忘不了夜臨風把摟進懷裏時,依瀾那心如死灰的表情。
“事情也許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某人伸手撫了撫貓頭,“如果她會因此而對你產生敵意,那她就不會不顧你的阻攔,將你為夜臨風所做的一切告訴他。”
“好像有道理。”蘇染動了動毛茸茸的耳朵。
原來被摸頭的感覺是這樣的安慰。難怪會有“摸頭殺”一說。
雖然她現在是一隻貓。
“我見過太多因為男人而反目成仇的,可也有不少女人,會選擇祝福對方,自己默默退出。”男人淡淡地說。
“可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我想見到的。”蘇染趴在石頭上一動不動,“我就希望她開開心心的,不受任何傷害。”
“感情上的傷害是無法避免的。”男人勾了勾嘴角,“如果喜歡一個人就一定會有結果,那我現在得對多少個女人負責?”
蘇染哈地笑了:“你就吹吧你。”
見蘇染笑了,男人滿意地又撫了撫貓頭:“我隻是陳述一個事實。”
“不過說真的,你長得是好看。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和依瀾都看呆了。不過後來看多了就免疫了。”
“免疫?”男人對這個詞很是不滿,他托住蘇染的兩個腋窩,把“它”舉到自己麵前,“你再看看,能不能免疫?”
“癢!!!”蘇染一邊笑一邊踢著兩隻後腿掙紮,“放我下來!”
“我以前養過一隻貓。它也怕癢。”男人把蘇染放回石頭上,惡作劇般撓著她的癢癢肉。
蘇染癢得滿地打滾求饒,然而並沒有用,她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才記起自己還能變形,趕緊變成蚊子逃離了他的魔爪。
男人看著喵咪消失的方向,手還停留在它消失的石頭上方:“它總是寸步不離地跟著我,經常撒嬌打滾要我陪它玩。但那時我很忙,很少陪它。”
“後來呢?”
“後來有一次,我被人算計遭到伏擊,它一躍而起,替我擋了致命的一擊。”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輕,“連魂魄也沒留下。”
“對不起。”蘇染沒想到一隻貓背後也有這樣感人的故事。她感覺到男人的傷感,變回了人形,想要安慰他,卻不知該怎樣安慰。
她以前安慰墨離和依瀾都是用擁抱的方式,那也是最好的方式。可他是男人,而且是陌生的男人,她總不能去擁抱他吧?
“它是什麼顏色的?”蘇染忽然問。
“白色。怎麼了?”
“眼睛呢?”
“藍色。”
蘇染回想起網上看到過的一張被稱為“女神貓”的雪毛藍瞳的布偶貓圖片,依照記憶變成了那隻“女神貓”的樣子,用雪白的小爪子撓了撓他:“你看看,像不像?”
男人定定地看著它,良久,伸手輕輕地撫了撫貓頭:“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