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看著安妮一副唯恐弄髒地毯的樣子，轉身去臥室的衣櫃裏翻出一條毛巾和一套睡衣，拿給安妮：“覺得難受就去洗個澡吧。”
安妮接過衣物，沉默了一陣，抬頭有些小心地望著蘇染：“我……可以，跟著你嗎？”
“啊？”蘇染一下沒反應過來，“你是說，以後都跟著我嗎？”
安妮點點頭。
“為什麼？跟著我很危險的，你也知道，現在外麵都不知道多少人想殺我。”
“我也沒地方可以去了，他們不會放過我的。”安妮低下頭，雙手揉著髒兮兮的衣角，“而且，經過這次的事情，我覺得你……還是可以……”
她咽下了最後三個字：依靠的。
——為什麼她會覺得蘇染可以依靠呢？明明隻是一個年紀比她還要小的女孩子啊。
蘇染這才發現，經過這次的事件，安妮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熱情、自信和陽光的女孩了。
她變得有些小心翼翼，甚至還有些自卑……
“你的家人呢？”想起那群魔法師的所作所為，蘇染有些擔心他們會故伎重演，對安妮的家人不利。
“他們，早就不在了。”安妮的聲音越來越低。
蘇染沉默了。
這樣說的話，那安妮真的是無處可去了。
魔法森林是肯定會通緝她的，那與魔法森林結盟的光明大陸也是去不了了。以她魔法師的身份，即將和魔法森林交戰的黑暗聯盟也不可能容得下她。
似乎安妮現在，唯一可以選擇的，就是跟在蘇染身邊。
可她自己現在都自身難保了，怎麼保證安妮的安全呢？
安妮隻是一個普通的中級魔法師，如果卷進跟她有關的戰鬥裏，分分鍾會成為炮灰的。
“你先去泡個澡吧，舒緩一下心情。”蘇染輕輕地拍了拍安妮的肩膀，“我再好好想想。”
“謝謝你。”安妮感激地衝她一笑，問明浴室的方向後，抱著衣物去洗澡了。
蘇染在客廳來回踱著步，思考著各種方案的可行性。
“要不讓她假扮成普通人類，把她送到盡夜國去？”蘇染自言自語道，“可是萬一被發現，那就慘了。我不在她身邊，到時候都救不了她。”
要不把她送到王宮去，讓哥哥幫忙照顧她？
反正，當戰爭開始以後，盡夜國和魔法森林的貿易往來就會被徹底切斷了。完全失去魔法的支持，生活上還是會有些不便的。
就讓她當盡夜國王室的禦用魔法師好了。當然，是非公開的。
“我覺得，你可以收下她。”冷得可以凍死企鵝、卻又帶著魔鬼般的磁性的嗓音，略帶低沉和沙啞，在她耳邊響起，“這孩子雖然魔法天賦非常一般，但是血族天賦倒是非常不錯。”
“前輩？”蘇染掃視一圈，卻沒看到路西法的身影，“你回來了？”
“上次你叫我前輩醬，”路西法終於還是忍不住問，“是什麼意思？”
“你都聽到了？”蘇染臉上頓時大寫的尷尬，“呃……‘醬’字算是昵稱吧……總覺得你看上去比我沒大幾歲，直接叫前輩的話有些生硬。”
當時是以為他睡著了，沒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