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
一個清秀的童聲響起,帶著一絲絲稚嫩與固執。腳步聲漸漸近了起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露了出來,黑色風衣上有星星點點的紅色裝飾,白色短袍遮住了臉。
“逸,你等等我哎。”
清秀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個輕快的腳步聲在年輕男子身後響起,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如聲音般清秀的小臉,可憐巴巴的追著他的腳步,黑色的直發隨著腳步一晃一晃,隱匿在白色的衣袍中,藍色的眸子裏倒映著點點星空,此時整個人的感覺隻有了清秀,別的詞語,都無法形容她。
“逸!”
女孩快步向前,張開雙臂擋住了年輕男子,寬大的袖袍裏,赫然半朵彼岸花印在了那白皙的手腕處,如同一朵剛剛盛開的彼岸花,女孩沒有看見,一味的歡喜自己成功的攔截了年輕男子。
“逸,陪我練劍吧”
女孩小心翼翼的問到,看向逸。這個男子的臉,不能用帥氣形容,那簡直是帥氣逼人,清澈淡雅的如同那被陽光照射的
清藍湖泊的眸,那一分一毫被精雕細琢,隻能說他,帥氣中的帥氣。
逸盯著女孩的手腕,隻感覺自己的右手手腕疼的厲害,當女孩即將察覺到自己的眸子時,他快速將眼神甩開,緩緩的點了點頭。
綠蔭劃過的點點陽光下,兩個影子飛快的掠過,卻猶如一枚十分耐看明信片,不出一刻時,兩個少年的身影顯現出來,女孩的劍尖停留在了逸的頸處,而逸的劍,輕輕劃過女孩的腰間。
“你贏了,冒著被截腰的風險”,逸好脾氣的點了點頭溫柔道,他將劍收了回去,重新別在腰間,極好的修養讓他瞬間恢複了漠然的態度。女孩用劍立住了身子,笑吟吟的道“還是你讓著我呢”她頓了頓,好奇眼神看向他。
“哎,倒是你,這幾年不見,宛然有祭司的風範了,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好看的眉皺在了一起,逸順著她的目光,移向了自己的胳膊,右手腕上白色襯托著半朵花,半朵血族人最熟悉的花,也是她日日夜夜噩夢中的花——彼岸花。
“賀蘭泫?”逸遲疑了一下,叫出了她的名字,不動聲色的望向了她的眸,盡量保持著自己漠然的表情,保持著與清歆大祭司一樣的表情。
眼前一陣霧氣,在黃昏中變成了一個個光圈,模糊的很,忽然間感覺世界天旋地轉。陽光、氧氣,都去哪了?壓抑感席卷而來。當眼前清晰的時候,清秀的臉上已經劃過兩行清淚,淚珠“啪嗒啪嗒”的落在土地裏,落在了逸的心裏。
逸略有些擔憂的目光看著她,張了張嘴剛欲說話,然而,就在他最緊張的時刻,泫卻忽然抬手捂住了臉,一連串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赫然間從她的口中溢出,一點兒也不像她稚嫩的聲音。
“難怪…難怪我露出彼岸花的時候,你會有那樣的反應…難怪你會這麼對我…我、我早就該猜到的……”她不停地笑著,雙肩因為她的笑而不斷的顫抖。
赫然間,賀蘭泫抬起頭,臉上的笑意再無半點,那雙清澈含淚的眸子,如今已經被一抹陰鷙所取代,她的雙眸掃過逸,冷笑掛在她的唇邊。
“你為什麼還要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
因為害怕而強行提高自己的情緒與音調,強顏微笑的眸子裏那抹驚恐呼之欲出,而,那握著劍的手,關節處早已泛白,一切都顯示著她心底的恐懼。
逸恍惚之間感覺胸口悶悶的,畢竟這個自己帶大的小姑娘,怎麼會變成這樣呢。他伸出修長的手,想要去摸一摸這個小家夥的發梢,指尖未落,卻被劍死死的擋住。
逸愣住了,看著她,眼裏閃爍著不可思議,他慢慢的收回了手,語調慢慢變得清冷,“泫,四年不見,你居然會認為我會傷害你。”語氣中的一絲絲苦澀毫無疑義的顯露了出來。她依然沒有放下手中的劍,眼睛感覺漲漲的。逸看著她,苦笑了一聲,“以我的功力,沒必要拖這麼久的。”他停住了,沒有再多說一句,堅信的目光看著她。
“南宮逸。”
“我發誓,我講的是真的,若是有假,就讓雷劈我,讓火燒我,讓水演我,讓雪埋我。”
不知道說了多少次的毒誓,是多少年前
他們之間說過無數遍的。
直至眼底的警惕褪去,賀蘭泫慢慢的收回了劍,放下了心,才發覺思念洶湧而上,逸張開雙臂,示意歡迎她的回來。她抱住了他,將頭靠在了他的身上,呢喃的語調,卻劃傷了他的心,“…我好想你……為什麼這麼久都、都不理我,死南宮你,你知道我…我…”話音漸漸弱了下來,整個人的重量向逸壓了下來,逸僵住了,擔憂的目光看向了她,懷中人酣睡的樣子,吊在心中的大石頭才終於落回地麵。
這個小家夥,怎麼和四年前一樣不省心呢。內心有些無奈,捋順了她的發梢,把她背在背上。慢慢的,逸的身影消失在了黃昏的餘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