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哲東朝她俯身,也許是心潮太澎湃,也許是受到了蠱惑,也許隻是月亮惹的禍,向雪絲毫沒有想回避,隻覺得鎖骨處一陣酥麻,來不及整理的心跳徹底亂了節奏。
陳雯是精神病人又怎麼樣?是殺人凶手又如何?至少,她還有他。
伸出胳膊,緊緊地抱住他的背。這一刻,她心甘情願把自己交給他,不再顧忌。
柔軟的十指在他寬厚的背脊停佇,仿佛彈奏一曲無聲的琵琶。混亂的思緒更加混亂,可是那種仿佛沉到穀底的頹喪卻被驅散了,然後迷失在他的氣息裏不願醒來。
微涼的手指輕觸著她的肌膚,盤扣的構造實在精妙,衛哲東縱有無雙的智計,卻拿它無可奈何。
“你快換件衣服吧!”他鬱悶地。
向雪吃吃地笑:“蝶真有先見之明。”
衛哲東佯怒:“你的胳膊肘兒可不能朝外拐,你得明白,你的名字是哪我寫在一起的,沒她羅紫蝶什麼事兒!”
看到向雪重又展現笑容,他終於放下了心。幸好,向雪能夠想得明白,其實他剛才頗有些後悔把陳雯的事告訴她。
“謝謝你。”向雪隻覺得剛剛壓下來的那塊大石頭終於鬆動了。
“我們之間,永遠不要這個字。”衛哲東把手指放在她的唇上,“夫妻一體,榮辱與共。”
當繁華落盡,墜落黑暗裏的時候,發現身邊始終有個他,可以和你緊緊相擁,諦聽彼此的心跳,就永遠不會覺得孤獨。
她露出了淺笑,仿佛踏過了千山萬水,經過了千回百轉,雖然帶著倦,卻再沒有哀愁。
夜色深沉如王羲之洗筆的墨池,室內的燈光明亮璀璨,可是在他的眼裏,都比不上這一笑的燦爛奪目。
“哲東。”向雪輕歎,尾音綿長。隻是輕輕吐出這個名字,卻連舌尖都如同飲下一杯醇酒,帶著甜香。
他握著她纖腰的手微微一顫。
雖然隻是簡單不過的兩個字,可是聽在他的耳裏,卻仿佛經過了幾千年的等待。他聽得出來,這兩個字裏,她蘊含的感情是真摯的,與之前任何一次呼喚都不同。
蕾絲鏤空的衣料,阻不住兩個人的溫度。剛才還帶著一點微微的寒涼,可是這時候卻已經感覺到了熱意,溫暖到了心間。
向雪微微偏頭,正逢衛哲東低下頭,兩人的唇就這樣碰到了一起。
已經不知道是誰主動,隻是覺得唇與唇之間的觸感太溫潤太柔軟,僅僅這樣滑過遠遠不夠。
唇齒相依,向雪隻覺得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瘋狂地想要攫取來自衛哲東的溫暖。仿佛唯有這樣,才能讓她的不安找到疏解的渠道。
結束這個吻的時候,兩人都有點意猶未盡。衛哲東目光灼灼,平時冷清的眸子,這時候早燃了兩簇火焰,仿佛下一刻就能把她燒為灰燼。
而向雪,忽然覺得做撲火的飛蛾也未嚐不可,至少飛蛾不會像她這樣瞻前顧後、左右彷徨。
她的睫毛微微地顫了一下,迅速地垂了下去,臉色飛霞,唇色鮮豔,一雙始終沒有鬆開的胳膊,仿佛是無言的邀請。雖然生澀,卻格外真誠,讓衛哲東心生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