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言諾來提親的時候,額娘驚的打翻了茶碗。
其實在京城,我們家雖然算不上大戶人家,但也是有些地位的人家。
隻是福言諾在京城是個太過赫赫與風雲的人物,他的赫赫,源於他是朝廷的兵馬大元帥,是大將軍。他的風雲,起於他至今尚未娶妻,也有人傳言他是成親王不能公開的兒子。
這樣的一個人物,我是怎麼也想不到他和我們家會有些什麼關聯。況且,我隻是聽聞他,卻不曾見過他,他為什麼要娶我呢?
想到這,心裏隱隱地覺得有些許的不安,或許在別人看來,能嫁於此人,夫複何求?我應該滿心歡喜才是。其實心中還是歡喜的,畢竟,他是阿瑪口中的乘龍快婿。能嫁於何人本就不是我能做主的,嫁於他,不知要比嫁於他人好多少倍。
隻是心中還是有很多失落的,莫名的失落,不知名的愁思漸漸升騰了出來,並且不知為何地,想起了那個人。
他是前幾天在街上偶遇的男子,劍眉星目,一臉的堅毅與剛正。隻是讓我不解地是,他看到我的第一眼,竟是那樣的驚愕,然後他說:“繞雪,是你麼?”
他自顧地低語,溫柔地叫著,繞雪,繞雪……競是那樣的癡戀與執迷。
那一瞬間,我竟是那麼地希望自己是他口中的繞雪。可惜不是。
我說:“公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繞雪,我是西林翔白。”
話一出口,失望便寫在了那男子的臉上。
我歎了口氣,世間竟有如此癡情的男子,還以為男子皆是情薄如紙的,似他般情深似海,著實讓人感動。我不忍再說什麼,轉身走開了。
我心下一驚,怎麼會想起這件事了?是了我心裏也在期待著我以後的夫君,也會如那男子待繞雪一般吧。隻是這樣讓我仰視的福將軍,是否能給我這樣的愛情?
大婚是在三天後,日子也是將軍家定的。
拿來的聘禮,真是很豐厚。東西多的擺滿了整個園子。
來賀喜的,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是重禮。我心下冷笑,攀高枝,從來沒有這般的門庭若市。都以為就此可以攀上將軍,做官的,從此官運亨通。不做官的,謀得一官半職。這樣諂媚的嘴臉,真是可笑。
三天就就這樣吵吵嚷嚷的過去了。
隻是我心中卻愈加平靜。
大婚這天,額娘替我打扮穿戴好,我望著鏡中的自己,覺得這鳳冠和這身大紅的嫁衣真是好看得緊,隻是臉上有著淡淡的失落,對嫁做人婦生活的莫名緊張。
今天起,我就嫁出這個從小生活了十九年的家,想到這兒,心中一酸,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額娘忙過來給我擦淚,“新媳婦,不許哭。能嫁給將軍那是多大的福氣。”隻是說著說著,額娘也掉下淚來。
我給額娘拭淚,卻覺得那淚越拭越多。我知道額娘心中的千個萬個舍不得。打小時起,額娘疼我就比疼哥哥要多。我自也是千般萬般地舍不得額娘。
額娘愛憐地撫摸我的臉,“我兒今天可真是漂亮呀。”
“額娘我會常回家來看您的。”
額娘點點頭,“額娘相信將軍定會好好待你的。從今天起,就成人家的媳婦了,要好好地持家。額娘相信你一定是個好媳婦。”
那天鑼鼓宣天,我心中卻有著淺淺的哀愁。
然後就是家丁來叫,吉時已到,新娘子上轎。
我就這樣一步步地走出家門,上轎,然後轎夫抬起花轎,走向將軍府,走向我今生的歸宿。卻不知,那路的盡頭,是不是我今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