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3)

我當然沒有死。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裏了。一個長得特別漂亮的女人正站在我床偏著頭望我,她抿著嘴的樣子非常專注,我試著開口叫了聲蘇晚晚,她就笑了,用略帶廣東腔的普通話問我覺得怎麼樣?我形容不出來自己的感覺,告訴她全身都酸疼,像快要散架子了,而且還餓,抓心撓肺的餓啊。

她就笑起來,柔柔的說:“你睡了三十幾個小時了,沒吃沒喝的,當然會餓了。”

我想自己坐起來,可惜力氣不夠,蘇晚晚就幫我墊了個靠枕,我也不對她客氣,靠舒服了就跟她說:“我想吃皮蛋瘦肉粥,你去幫我買些吧。”

蘇晚晚衝我眨眨眼,說:“一個人叫常征的小夥子已經去買了。”

“常征?”我的大腦還有點兒眩暈,沒明白常征怎麼也在這裏?當然,心裏疑惑嘴上也就說出來了。

蘇晚晚依舊笑得嫵媚,慢悠悠的說:“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叫這個名字,我覺得應該是對你比較重要的人,後來我在你手機裏發現了他的號碼,就替你撥過去了……他就來了。”

蘇晚晚一邊說一邊觀察我的表情,後來衝我搖了搖頭:“他不是你的心上人?難道我打錯了電話。”

麵對她這種明顯打趣的言語,我隻能選擇沉默。

又跟蘇晚晚說了幾句話,大致聽她說她是怎麼遊到河對岸去拍照卻遊不回來的事兒我就想笑,她倒是很坦然,說要不是我去找她,她就做好這輩子在河邊當野人的打算了,我問她怎麼不去邊界線呼救,蘇晚晚說,緬甸那邊可是實行一夫多妻製度,萬一被人擄走了去當小老婆,她可受不了。我又問她,我們是怎麼從對岸回來的。

蘇晚晚說:“是葉楓啊,你的導遊請他來幫忙,他就自己遊過去把咱們都帶回來了。”雖然她說的簡單,但我想未必如形容的那般輕而易舉。

我說:“那替我謝謝葉先生吧。”

蘇晚晚又笑起來,“他就住在你隔壁,你好了,自己去謝他吧。”

就在我還想問問蘇晚晚她去河對岸為什麼不帶手機,還把手機關了的時候,就聽見匆忙的腳步聲,我還沒來得及做好準備,就見常征風一樣卷進來,我定定的望著他,他就站在咫尺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彎著眉眼道:“醒了?”

我換了個最舒適的位置,靠在床頭,也望著他笑起來,能再看到常征,我覺得生命很完滿。

當有些情感麵對了生死的考驗,也就不會在糾結於一時的義氣。人在意誌最薄弱的時候,根本不能再隱藏自己最真實的感觀,麵對常征,我終於敢正視自己,承認我愛這個人。

餓了兩天,再吃到食物,我控製不住的要狼吞虎咽,常征在一旁製止我,“這次隻能吃小半碗,過兩個小時再吃。”說完,把我前麵的餐盤收起來,然後給我掩了掩毯子說:“歇一會兒。”我眯著眼睛繼續靠在床上。常征收拾好一切,就在窗邊站定,我的位置剛好能看到他的側臉,依然英俊的令人怦然心動。我問他在看什麼?他說看外麵的風景,而渾然不知,他已經成了別人的風景。

我弱弱的開口喚了聲他的名字,他倏然回頭,問我:“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我說我隻想要隻筆,要張白紙,常征對我了然一笑:“等身體好些了再畫吧,到時把欠我的那些小相都畫給我。”我被他說的有些臉紅,便赧然的閉著眼裝睡。

在醫院休息了兩天,我覺得自己身體已經完全好起來了,就給我媽打了個電話,跟她聊了聊家常,當然自己差點兒一命嗚呼的事兒沒跟她提。我想,經過這次教訓,我以後一定要好好愛惜自己,千萬不能丟下他們不管,那種痛失所愛的恐懼和悲痛太令人絕望了。

這兩天,常征一直陪著我,雖然我們兩個人不大說話,但空氣裏流轉的那些情誼是不容質疑的。

我終於有力氣下床了,就親自去隔壁的病房向葉先生道了謝。那天,蘇晚晚正在她先生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目光裏滿是淩厲,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蘇晚晚對人怒目,樣子有點兒滑稽。

葉楓無奈的對我笑笑,好脾氣的招呼我坐下,然後非常正式的感謝我救了她太太一命。我有點兒雲裏霧裏的茫然,還是蘇晚晚在一旁提醒我說:“葉楓非要買套房子送你。”

我更是覺得匪夷所思了,連忙說:“房子你敢買我可不敢要,再說了,你不也救了我一命嗎?”

這下,蘇晚晚就更理直氣壯的反對葉楓了:“你看,不是所有人都一定需要物質的回報吧?你那樣的思維方式,早應該換換了。”

當著我這個外人的麵挨了妻子批評,葉楓的臉色很難看,蘇晚晚卻不以為然,擺擺手說:“我不是你公司的員工,你沒必要擺臉色給我看的。”

葉楓掩著半張臉咳嗽了幾聲,我覺得夫妻倆好像在鬧別扭,就感謝找了個借口轉回自己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