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階梯之上,我蹣跚攀走,腳步略顯得有些沉重。
司南村數日,恍然幻夢。
狹小的村落,如同一座困牢,在尋覓出路無果,我不得不麵對月月,將一切坦白,或許這一切月月早已知曉,更有甚者,此間所發生的詭異皆處於這年幼的小女孩之手。
百丈階梯,終有盡頭,在豁然開朗的平地之中,月月依舊跪在原來的地方,任由微微的清風吹打在她那稍顯柔弱的身軀。
距離我離開重回不過一小會兒,兩者之間的心境卻猶如天囊之別。此刻就我眼中,年幼的月月已然不複精靈的模樣,如同披裹著幼童的外衣,實則最終的Boss,觸目可及的弱小背影,透露著令人膽寒的陰謀。
我立下腳步,心中取舍難定,盡管萬般確認,但也是有口難言。
“大哥哥,你都知道了!?”月月依舊跪坐在地,未曾回頭,靈徹的聲音卻傳遞至我的耳畔。
我神情未定,無法做出回答,是否該生氣受人欺騙?還是給予理解?
“那麼,大哥哥,要不要聽聽月月講故事?”
詭異的事件終將得到結束,我卻始終放不下提上來的心,冥冥之中我有著不好的預感,或許我將失去些什麼,就在這不久之後。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村落.”月月開始自顧自的講起了故事。
“.村落中一個可愛美麗的小女孩,她叫做月月.”
月月的童音響徹整個空間,這份開場白正是這幾日間為其講述的王子公主的套路,此刻被小女孩生澀的借用,我的心不知該抱有何種情緒,在月月小小的背影之後,我竟莫名的生出一股難過。
廣闊大地,有村司南。
司南,說是一個村落,或許應該稱為氏落,整個村落數百計人口皆以司南為姓氏。興許是上古時期某一個大氏落破落流亡至此,司南村的曆史已經無從考證,同樣這也不是什麼關鍵要點,故不做追究。
月月即出生至此。
月月家中有著五口人,除去月月的父親母親,頭上還有著一個大其五歲的哥哥以及一個大其八歲的姐姐。
有道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在貧窮的司南村落中,即便是年幼的孩童也要扛起一份責任。自月月滿三歲記事起,便每日間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那些在成年人看來無足稱道的小事,壓在年幼的月月身上,可謂是一道重負,不過另一方麵,長久以來,也是養成其自立的好習慣。
貧窮的村落中,無一流民。月月的父親每日都要出門狩獵,而月月的母親則趕製著家中五人的衣裳,洗衣做飯落在了月月及其姐姐頭上,連同月月的哥哥,每日也將走出村外,拾取些柴火石塊。
拾取柴火石塊,看似輕鬆,實則不然。那個年頭,猛獸遍布,成年人況且無法抵擋,更別說這些個年幼的孩童們。司南村落中的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除卻死於疾病,大部分就是葬送於獸口了。
月月五歲那年,月月的哥哥如同以往般走出村落,卻不可預料的遭遇到獸潮,整個小隊僅僅隻有數人逃生,而月月的哥哥,卻不幸成為了葬身獸口的一員。
那日,陰沉的氣氛如同實質籠罩了整個司南村落,即便是處於深夜,躺在被窩之中的月月,也可聽聞到眾多婦人們的聲聲低泣,而耳畔最清晰可見的,顯然來自隔房,自己的母親。
無論發生些什麼,人始終還是要同小強般頑強的生存下去,在悲痛月餘,村落裏的人們也漸漸接受了這份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