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沒……”文藝勉強開口，“沒事，你去洗一下吧。”
莫向川臉色多少有些不好看，不過還是趕緊進了浴室，打算一會兒再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寶寶已經睡著了。
文藝躺在一旁，沒有一直皺著，身上還有一層薄薄的冷汗。
莫向川過去，把她從被子裏挖出來。
她身上的睡衣已經被浸濕了，明明身上熱的很，卻還一直發抖。
莫向川看了看在旁邊睡的香甜的寶寶，猶豫了一下，將文藝抱了起來，接著就出門去了。
寶寶的房間就在他們隔壁，雖然是小孩子的房間，但是設施一應俱全。
而且床雖然不是他們兩個房間裏那麼大的尺寸，也足夠兩個成年人睡了。
莫向川躺到床上，將文藝放在自己的身上，輕輕拍了拍她。
“我知道你沒睡。”
文藝應聲睜開了眼睛。
莫向川看著她的眼睛，不允許她躲避，“怎麼了？”
文藝眨眨眼，不說話。
莫向川也不著急，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哄孩子似的。
莫向川有耐心，更尊重文藝。
他細致的樣子讓文藝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想到剛才那個電話，她心底又一點點升起希望來。
或許，或許是她誤會了呢？
想到這裏，她伸手抓住莫向川的手指，“三叔……”
莫向川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許久才慢慢的舒了一口氣，親了親她的眼睛，“終於跟我說話了。”
他一開口，文藝就覺得鼻子發酸。
“三叔……”
莫向川拿過紙巾給她擦了擦眼淚，“有什麼話，不管是委屈了，生氣了，難過了，都要跟我說。”
“我們兩個要在一起一輩子，如果你隻是一個人生氣，我就算是挖開你的心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在一起可怕的不是窮，不是累，是不能互相理解，互相包容。無法知道對方想什麼，無法知道對方是不是需要自己。”
“小藝，你難道不想跟我永遠在一起嗎？”
莫向川一個字都沒有罵她，但是每個字都讓她心裏難受。
文藝抱住莫向川的脖子，靠在他的肩窩裏就大哭了起來。
文三對她不好，她也不喜歡文三，但是那卻是她在這世界上最後一個血緣親人。
他死了，她心裏就像被挖了一塊肉一樣。
說不出是疼還是空，她就是覺得不舒服。
無法忽略那種難受，她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法正視莫向川，無法堅定他們的關係。
如果，如果文三死了，跟莫向川有關呢？
這麼想著，她就無法再跟莫向川相處。
莫向川等她哭完了，又拿過熱毛巾給她敷了敷眼睛。
確定她不會再哭，這才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小腹貼著小腹，鼻尖抵著鼻尖，“說吧，怎麼了。”
文藝的目光一直飄逸，聽他問了，更是不敢看他。
“你在浴室幫寶寶洗澡的時候，我，我不小心接了你的電話。”
“嗯。”
“電話裏說……我，我爸死了。”
文藝說完，直接咬住了嘴唇。
眼睛一直看著莫向川的嘴，即使不看她也能感覺到，莫向川正看著她的眼睛。
“你懷疑我？”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僵了下來，即使彼此的皮膚互相貼著，文藝依舊感覺不到熱度似的。
“我……”文藝咬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莫向川沉默了許久，這才伸手，將文藝從身上推了下去。
文藝一下坐在床上，茫然的抬頭看著莫向川。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來。
莫向川站起身，直接就走了出去。
文藝愣在那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就那麼看著莫向川走出去，愣在那裏沒有動。
聽見莫向川關上這邊的門，又到了他們的臥室，又關了門。
文藝的心一點點的涼了下來。
眼睛發酸，心裏發堵，眼淚不停的往外流。
她不敢出聲，咬著嘴唇，拿著寶寶的被子一個勁的擦眼淚。
眼淚越擦越流，怎麼也停不下來了似的。
哭著哭著最後實在忍不住，整個人趴到床上，用枕頭蒙住腦袋，大哭起來。
莫向川好不容易找著手機，從房間裏過來，就看見文藝趴在床上已經哭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