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嫤娘確定了目標,很快,伴當們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事了。
而嫤娘在取得了少年皇帝耶律隆緒與蕭太後的初步認可之後,所獲得的自由,足以讓伴當們順利、且有目標性地融入到遼兵之中去。
常平等人一邊想法子融入遼人,還一邊抽空在遼營之中,用田氏密語做出了他們將追隨主母去往遼國大京行事的隱秘記號,以期待將來郎君會派來增援,助他們行事。
就這樣,嫤娘這邊的人全部都安心呆了下來。
隻除了曹氏。
往日在宋營之中,曹氏是被眾人捧在手心裏小心保護著的,雖無甚建樹,但因為身邊有長輩們看著,侍女與年長些的武嬤嬤看著,倒不至於出什麼亂子。
可現在,她身處於敵營之中,雖然倚仗著嫤娘的小聰明,暫時保住了性命……可她心中卻焦急萬分!
特別是,嫤娘其實一直防著曹氏,自然也不會告訴曹氏,她所做出的決定。
所以從曹氏敏銳的眼光來看,她驚恐地發現……夏氏不但日日在遼國皇帝的麵前長袖善舞,而且還隱約有幾分要討好的意思?夏氏她瘋了?她,她這是,這是想在敵營安家的意思?為什麼?就為了勞什子的女官職位,夏氏她居然拋夫棄子地要認賊作父?
曹氏完全不能理解。
與夏氏的“消極怠工”不同,曹氏非常積極。她總是借著各種理由想要接近關押著宋兵俘虜的大牢,並且涎著笑臉去向遼兵打探各種消息兒……
隻是,曹氏的意圖實在太明顯,就連嫤娘等人都覺得她除了沒在腦門上寫著“我想出逃”這四個大字之外,簡直就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相信連嫤娘等人能看出來,遼人豈會不知?
但嫤娘也沒阻攔,畢竟從遼人的角度來看,她本就是來曆不明之人,且她名義上還是宋將田驍之妾,雖然自稱為安南國人,可也算得上是半個宋人。
若她真正對宋人的生死做到不顧一屑的話,落在遼人眼裏,反而還有些生疑;倒不如讓曹氏這個名義上的侍女在外為打聽宋兵的景況而奔走,顯得更加真實。
想要刺殺韓德讓,沒有長遠的布署是不可能的。但嫤娘相信,隻要她能在遼營站穩腳跟,以後總能找機會的。
但眼下最著急的,卻是常平他們從遼營之中打探來的消息——那就是,遼人已有退兵之意。退兵倒沒什麼,但讓人不好去猜測的是,被俘虜的那些宋軍與宋來說……他們要怎麼辦?
嫤娘當然也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
想來想去,除了對遼主耶律隆緒多多灌輸佛學慈悲為懷的佛理,希望他能善待宋國俘虜之外,嫤娘隻得暗中祈禱了。
這一日,嫤娘受召去向耶律隆緒講經,然而這一次,蕭太後與韓德讓卻並不在,寬敞的氈房裏除了耶律隆緒與幾個心腹侍衛之外,便再無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