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給我的歡笑,不如你給我的一滴眼淚。我望著古老板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眼眶變得有些濕潤。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我的心中似乎有一把火在燒,燒的我血液沸騰,燒的我雙眸赤紅。
“為什麼會這樣?我想要殺人啊。”我聲嘶力竭的憤怒嘶吼,發泄著心中那赤裸裸的悲痛。在這一刻,我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淒涼。若王二麻子等人在此,一定不會讓我獨自承受這難以想象的痛。可我的身邊隻有清風,孤獨的滋味好像一把鈍刀,慢慢切割著我的身體,讓我心神俱裂、痛不欲生。
猛然,我含淚的目光,複雜的望向了古老板,渾身不停地劇烈顫抖。如果毀滅是古老板最終的歸宿,那就讓我結束這一切吧。
我痛苦的發出了咆哮,揮舞著匕首猙獰的衝向了古老板,一刀捅進了古老板的脖子中。綠色的血液噴在我的手上,讓我感覺到了一絲涼意。我拔出匕首,再次一刀捅入了她的後腦。
大量的鮮血揮灑,我和瘋了一樣不停的拔刀、捅入,再拔刀,直至古老板的眼睛,慢慢恢複了一絲人的氣息。她默默地看著我,沒有掙紮,沒有嚎叫,隻是默默地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老朋友。
生命的璀璨,一點點從她體內流逝。她癱倒在地上,身體劇烈的抽搐了兩下,喉嚨中發出了呃呃的沙啞聲,似是想要和我說些什麼,卻終是沒有說的出來。我痛苦的趴在她的身邊,用手掌慢慢合上了她那死不瞑目的雙眼,兩行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從眼眶中滴了出來。
對於古老板而言,死亡未嚐不是一種解脫。可對於我而言,親手殺死自己喜愛的女人,要比死亡更加可怕。我要孤獨的承受所有悲戚,承受那無止盡的痛。這畢竟是我的第一個女人,雖然我和她沒有太多的感情,但第一次總是最令人難忘,最令人珍惜。
可我不後悔,我知道我可能會一輩子活在痛苦折磨當中,但我不後悔。因為我寧可親手殺死她,也不願意看到她變成魔鬼,變成一具行屍走肉。或許,我熟悉的那個古老板早就死了…..
我抱著古老板的屍體,麻木的從血魔身邊走過,緩緩向宮殿七層走去。血魔望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迷惑、不解。它痛苦的皺著眉頭,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像是在回憶什麼。它揮舞著骨翅,飛回了自己的血池當中,沒有再次阻止我的離去。
我一踏上宮殿七層,即一頭栽倒在地上。連日的長途跋涉,我沒有沾過半點水米,身體已經嚴重的不堪重負。加上我又經曆了那麼多恐怖的事,多次死裏逃生,體力已經嚴重不足。是以一登上七層就暈了過去。不過,這一覺我睡的極不踏實,迷迷糊糊當中,我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陽光明媚,沒有寒冷、沒有炎熱,也沒有饑餓和困苦,到處都是青山綠水,鳥語花香。古老板穿著一襲白衣,站在花叢中背對著我。
成群結隊的蝴蝶圍繞著古老板的身體飛來飛去,不停的落在她的肩膀上。兩隻白色的鳥兒叼著一頂花冠,戴到了她的頭上。古老板仿佛天使般光彩奪目,風華絕代。
“這是哪裏?你還好嗎?”我伸出手,想要觸碰到古老板的身體,卻怎麼都勾不著。她明明就站在我麵前,卻像隔了一個世紀那麼遙遠,不管我想出任何辦法,都始終碰不到她的衣裳。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該回去了。快點醒來,快點醒來….找齊十二骷髏,我們就可以再次相見。”古老板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可我的腦海裏卻清晰的聽到了她對我的喃喃耳語,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靈魂伴侶間的無聲交談。我的身體開始無風自舞,慢慢地升上了天空,直至消失在雲端。
我猛然睜開了雙眼,麻木的凝望著窗外的晨曦。太陽已經升起,這一夜總算熬過去了。可我似乎總有種感覺,這個黑色的城池仿佛始終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陰霾中,連陽光都驅不走那難以言述的詭異。
但願,這隻是我的錯覺吧。因為一旦我的感覺是真的,那我現在所處的黑色城池,很有可能是另一個空間。一個外人根本看不到,也無法進入的空間。那麻煩就大了,我可能會一輩子被困在這裏,直至死亡。
一聲清脆的啼哭聲傳入耳中,我緩緩向身旁望去,赫然發現了一個正在啼哭的男嬰,這讓我大腦短路、目瞪口呆,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我明明記得,身旁是古老板的屍體,怎麼會變成了一個男嬰?
我痛苦的抱著頭,揪著自己的頭發,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我已經分不清到底什麼才是現實,什麼才是虛幻。可我隻能無助的承受這一切,無法反抗。
誰又能分得清我們生存的這個世界,究竟是虛幻還是現實呢?
我長吸了幾口氣,盡量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大腦高速運轉,回想著發生的一切。越身處險境,越要保持冷靜,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我不能指望高胖子等人能找到這裏,我必須靠我自己才有希望活下去。
一幅幅卷簾的畫麵,不停在我腦海回放,我把從抵達蒙古國到現在所發生的事全部回想了一遍,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空間的一切,可能都是虛幻,甚至說這個空間壓根就不在我所處的那個世界上。在這個空間內,一切不可能的事都有可能發生,我必須要想辦法逃離這個空間,回到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