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流光伴影獨踏雪(1 / 1)

你曾許我一生,最終卻棄我一世;我所渴望的幸福,盡染悲傷;時光匆匆,帶走我所有的眷戀;我無法觸摸,無力追逐;最後,用僅存的所有力氣,化為一曲荏苒吟;彈指間,陽光照耀大地,我將軀體永遠獻給冬天的大地……

大雪已連續下了數日,並沒有任何想要停下來的征兆,皚皚白雪覆蓋著萬物,即使再豔麗的顏色也淹沒在這片皚皚白雪之中。

整個都城都是白色的,那是世界最初的顏色。

書閣中已點燃起兩盆碳火,這才感覺暖和了些。橄欖墨碳上跳躍著淡淡藍色火焰,熏爐中的檀香減少了碳火的煤味,清新、安逸。

書台上,一個弱小身影挪動著手臂。

娘娘又在寫些什麼東西了,幾乎每日的這個時候,她都會來書閣。我在一旁為她研墨,也時不時會往那紙上瞄上幾眼;雖然知道這不道德,但確實已經習慣成自然。

呼——

娘娘往寫好的紙張上輕輕吹了一口氣,待紙張上的字跡完全幹涸後便輕輕將紙張合上,發出輕微的聲音。她將筆輕輕放下,站起身,說要出去走走;我快速從衣櫥中拿出一件玄紫色的毛絨披風為她披上,跟在她的身後走出了溫暖的書閣。

外麵,是白色的。雪在空中飄舞著,落在枝頭、房簷,堆積多了,便從屋簷上砸了下來,鋪到早已白完的地麵上。瑟瑟寒風,即使穿的很厚,也還是會感覺到刺骨的寒冷。

娘娘走到屋簷底下,我將油紙傘撐開為她遮住飛落的雪花,打算陪著她一起在雪中散步,但是,她拒絕了我。她將右手抬起示意我不要跟上,於是,我收起油紙傘,站在屋簷底下原地待命。娘娘小步走出屋簷,她走得很慢,不知道是封建禮儀約束著她小步行走,還是因為生病無力而小步挪動。

幾步後,她停了下來,停在後庭之中,站在飛雪零落之中。

雪花飄舞著,散落在她那玄紫色的披風上,發髻上。她抬起手,雪花落在手心中,瞬間融化為一灘雪水。集聚多了,便從手指間滴落下來,消失在白色雪地中。

她仰起頭看著天空,雪打在她那蒼白的臉上,化為水珠停留在她的臉龐上。我記得,曾經的娘娘很美,隻是,再美的人兒也敵不過流年的折磨;現在的她,已不再是當年的小姑娘了。“已經有半月未見到過太陽了……”娘娘說,她的聲音微弱而又沙啞,可能是因為生病了,沒有昔日的威嚴。過了一小會兒,她緩慢將仰起的頭低下,轉過頭看向我,將頭向左斜了斜,淡淡的微笑道:“對吧。”

一陣風刮起,將枝頭的白雪吹落,露出了枝頭淡淡的樹色。雪花紛飛,在她的身邊飛舞著,就像一隻隻白色的小蝴蝶一樣,圍繞者她旋轉。她的微笑在白色雪色中悄然綻放,但卻像遇熱的雪花般,轉眼既逝。

即使生病了,但她還是依舊如此美麗。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微笑,我發誓,那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