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再也未出現過,娘娘獨自一人在深宮裏生活了一年。娘娘嫁入皇宮已有兩年,這兩年以來,隻與皇上相見四次,賠上一個孩子,埋葬了青春。
娘娘常在書閣裏寫些什麼東西,然後將它們裝進一個小匣子中,可以說,小匣子裏的全是娘娘最珍貴的記憶。日誌、詩詞、落在肩上的花瓣、從路邊拾起的漂亮的小石子、麵具……雖都是一些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東西,但對她來說都是那麼的重要。它們記錄了娘娘在宮中的生活。
娘娘多才多藝,最愛寫詩。
我在一旁為她研墨,娘娘則很認真的寫詩。她安靜的樣子真讓人喜歡。
誰盡褪鉛華燈火闌珊,素音淺歿千葉琉璃盞。
我一邊研墨一邊偷看娘娘所寫的詩,不禁在心裏對她的文采佩服得五體投地,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滴、嗒——
這時,一滴液體落了下來,落到淨白的紙張上,蘊開,就像一朵綻放在皚皚雪地中的紅色玫瑰。一滴、兩滴,漸次蘊開……
“娘娘!”我大吃一驚,不知何時竟從她的嘴角流出一行血痕。“太醫!快傳太醫!”我慌亂的大叫,這時,她抓住了我的手腕,以此使我安靜下來;但是,我怎麼可能會安靜下來?她流血了!
“死不了,叫些什麼。”娘娘的聲音有些沙啞,她用寶石藍的袖子擦去嘴角的鮮血,不緊不慢的說。
“可是,可是娘娘你……”我嚇得說不出話,而娘娘似乎並不在乎。“本宮沒事,這副身體是怎樣的,本宮還不清楚?不礙事的。”她的語氣滿是毫不在乎,就好像流血的人不是她一樣。都無所謂了。
聽了娘娘的話,我稍微放下了心;也真傻,自己竟相信了娘娘的話。
自那以後,時隔幾日娘娘便會吐血,並且也越來越頻繁,甚至到了一日幾次的地步。這樣的娘娘越來越不正常,在我的百般請求之下,娘娘終於同意請太醫了。
“娘娘的病……恕微臣無能……”太醫搖搖頭以宣告自己無能為力,我不禁反問道:“你不是太醫院最厲害的太醫嗎?怎麼會治不好娘娘的病?”
“微臣真的無能為力。娘娘本就體虛,再加上上次流產沒有好好調養,落下病根,而現在又得了頑疾,所以……”
“我不管,太醫你一定要救娘娘啊,我求你了……”我跪在太醫跟前,哭泣著求太醫救救娘娘,而娘娘冷漠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哭泣。
“這事隻有三個人知道。下去吧。”娘娘擺擺手後,太醫掙開被我死死抓著的袖子便出去了,整個房間就隻有我和娘娘兩個人。又是這句話,為什麼娘娘什麼也不願意說出來,若真如太醫所說,娘娘將不久於人世,並且還是在無人隻曉的情況下沉睡在這深宮裏。我不甘,我真的不甘,這麼溫柔的人,這麼漂亮的人,難道上天就忍心這樣奪走她的生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