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2]
“一重”家屬院領頭的就是這麼一位。七十多歲的幹巴老頭,小時候家住南市,真正的解放前的大“混混兒”他也沒見過,但是,小混混兒,混混兒的經典故事,混混兒的做派遺俗,他滿都門清。他自稱我就是“滾刀肉”。嘛叫“滾刀肉”?他解釋給年輕人,就是光脊梁滾釘板,別人的解釋都不對,就他說的對,再多說就急了。
天t津j南市,解放前的“三不管”兒的混混兒沒有什麼武術功夫,該玩命的時候就是比自殘。其實,真正形成群體性的“自殘毆鬥”的事件,二十年間也沒有幾次。但是,口碑和文化遺留下來,類似西方的決鬥。
南市澡堂子“華清池”,早年間生意火爆,是那個年代的時尚社交的所在。照滾刀肉說,華清池有他親爺爺一成的幹股,怎麼來的?告你,就是“訛”來的,幹股不給?好辦啊,我把大腿給你。
這個傳說估計百分之九十九是滾刀肉編的,然而上下差著一百多年,誰去核對,誰又跟他較真?但是他當事啊,時間長了,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己的起食飲居,行住坐臥,越來越像他講的故事中的他的爺爺的形象。家屬院牆內牆外他有一號,真沒人敢惹他,他說他從來沒交過房租,交點電費、水費是給電業局長、自來水公司總經理一點麵子。
從“一重”拆遷小組做工作開始,他就成為抗拒拆遷的領袖。“一重”開價給補助1000元/平米的時候,他就在家屬院公開罵大街:“誰要是答應‘一重’的條件,**,我到你們家吃飯去,連吃一個禮拜!”
“一重”的補助漲到1200元/平米時,他更牛逼了!“怎麼樣,跟著爺爺玩有好果子吃。”果真,還真有一大幫人跟著他跑,買他帳,鐵杆的“粉絲”還真有三倆的,都是有閑工夫的退休的、下崗的老職工。並非大家都畏懼他的淫威,而是普遍認為,這種事就得有人挑頭鬧,不鬧拿不到錢。“滾爺,1200塊了,能答應他們嗎?”滾刀肉歪鼻子翻白眼說:“嘛玩?找死!”,粉絲一:“要是答應他們啊,明天早晨上班你從我身上邁過去。”
在滾刀肉的幹預下,“一重”的補助,漲到了每平米2000元。拆遷小組的人員來做工作,滾刀肉不讓進大院,粉絲們躺地下,愣說拆遷小組打他們了。
第二天拆遷小組又來了,陣容一變,擺出一個豪華團隊,為首帶隊的是一位副區長,除了小組成員之外,還有派所警察十來個,檢察院檢察官一名,法院審判員和法警數名,城市市容城管中隊,來了一輛中巴,院內有非法搭建的臨建,他們有權拆除,街道主任來了,家屬院的居委會大媽,見自己的陣勢強大,這才敢出麵迎接,這是“綜合執法”。還有一位領導是“一重”的,人們叫他遲書記。
滾刀肉見風使舵,改稱自己為群眾代表,代表家屬院全體居民跟“一重”談判,低於每平米2500元,誰也不搬!粉絲在一旁跟著起哄,樓上有幾個住戶的窗戶打開,露出腦袋,呼應滾刀肉的群眾代表的身份和主張。“一重”的遲書記在眾多執法人員的簇擁之下出來跟滾刀肉和眾粉絲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