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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田忙碌2]
撂下與曉岩的電話,忙裏偷閑匆匆地給媽媽致電,說明宴請曉岩姐夫婦,幫助找家好的餐館。
經過媽媽的朋友、自己的叔叔阿姨推薦,得知一家私房菜很不錯。用過晚飯之後,拉著媽媽親往踏勘。
“五大道”小田是很熟悉的,她姥姥家就在相鄰的“大理道”上的一棟別墅,她小時候經常來玩,後來姥姥、姥爺相繼去世,舅舅和她媽哥倆把這個小樓賣掉了。
“五大道”興起於上個世紀二十年代前後,這裏屬於英國租借地,那時BJ的下野避禍的遺老遺少,洋務買辦新貴名流,政、軍兩界高官,企業、文化達人,等等,凡是有錢有臉兒的都聚在這個富人區。這裏絕大部分是“小洋樓”,也就是當時的造型各異大小不同的獨門獨院的別墅群。
很小的一塊木板作為店招,嵌在門垛一人高的位置,借著路燈湊近才看清三個拳頭大小的綠色的書法漢字,“知味齋”。
樓內並不寬敞,老式的格局,殷紅的實木地板,回字圖案鏤空磨砂印花玻璃門,轉角是黑色大漆的粗碩蘿卜立柱弧形樓梯,引著客人上二樓,看樣子是仿舊如舊新裝修的。家庭親切感更甚於飯館店員殷勤,親和溫馨,清幽典雅,是個好地兒。
一位三十多歲的男性經理,把她娘倆讓進一個單間,服務生隨後送來一壺菊花茶斟滿。
小田跟母親商量:“來點兒夜宵?”說著打開畫報大小的精致的皮麵菜譜。
媽媽點頭,示意隨便。
小田點了一個豆沙包,一個銀絲卷,另要了兩小碗紅棗蓮子銀耳羹。男經理去安排飯菜,小田翻看著菜譜,小田媽看著室內的家具什物、字畫玩器,覺得這裏布置得感覺還對。
小田的母親姓卞。
清朝康、乾年間,天t津衛有富商“八大家”,大多是依海運、糧業、鹽務發家,怠至清末,又有“新八大家”興起,他們更多的是借助當時新興產業發家的,包括百貨、貿易、典當、銀號、實業等洋務行業,“新八大家”中有一戶卞家,人稱“鄉祠卞家”或者叫“隆順號卞家”,在TJ富甲一方,民間傳說他家有白銀數百萬兩之巨。後來析產分家,家產分了十幾份兒,卞家產業的規模效應就差多了,子孫們國內國外各奔前程。TJ市老城裏沒有拆除之前,有鄉祠胡同的“卞家大牆”,那是個三箭道五進深的院落,可見當年的氣象規模,老城裏還另有好幾處卞家的宅子。分家後子孫們大多在老城外安家,其中包括“五大道”這一片,卞家後代的洋樓就有四、五處。
小田的母親是卞家的一支餘脈。按著TJ市的習俗,順著夫家稱呼應當叫做“田嬸”,如果順著娘家叫,就叫“卞姨”。趕上“特殊時期”卞姨上山下鄉,回城後幾年裏辦了兩件事:一是找了個對象,這位是在全國比賽中獲得過冠軍的男性遊泳運動員,他姓田,就是後來小田的爸爸;另一件事是找了一個特別合適的工作——在一家市屬國辦幼兒園做食堂大師傅,二十多年來,一直給一代一代的孩子們的飯食打整的很好,以致“夥食好”成了這個幼兒園的口碑和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