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禦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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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今天特意讓子明來,顯然是有話說的,師徒如父子,師父想說什麼自然不繞圈子,子明等著師父訓導。
兩圈酒後,師父就說了,今天要囑咐子明兩句,第一件事,問子明是不是收了一個女弟子,都說很漂亮的女孩子。
子明擔心師父不滿自己私自收徒弟,連忙解釋。
師父聽了點點頭,說:“老三都帶徒弟了,我能攔你收徒弟嗎?”師父沉吟著說:“但是我要囑咐你一句,現在人們有點錢,就找個‘小三’、‘小姘’什麼的,我告你,咱們修煉太極之人,不興這個,不好這個。”說完悶頭夾菜不說話了。
子明聽得師言,把酒杯端起來,對師傅說:“師父,我在外闖蕩了這麼多年,在這方麵沒犯過錯誤,“狗食”的事咱不辦,您老放心就是了。”說完一飲而盡。天津人把下三濫的人、的事叫做“狗食”。
師父聽罷脫口而出說:“好!”,自己也端杯喝了一大口。
子明言後喝酒是一種承諾和發誓,師傅立刻端杯飲酒地接受這個表
態。這裏是江湖,是個一言九鼎的人群。
師父關心的第二件事,是今天晚上比賽有勝算嗎,其他人聽了師父這話都停住手中的筷子,默不作聲。
WBC是“世界拳擊理事會”的英文縮寫,這是拳擊界全球最高級別的職業賽事,拳王阿裏、泰森、霍利菲爾德等等都是這個賽事的重量級冠軍。今天晚上的對手是1998年度WBC的輕量級冠軍,美國人,叫傑森,六年前此人曾獲得過61公斤級的輕量級的冠軍,外號叫“掃帚”,後來淡出拳擊界。這個人也是市體委的熟人介紹過來的。
子明回答:“問題不大。”
師傅不說話了。斜眼看著旁邊菜碟裏的一塊肉,子明把肉夾起,放在老師的菜碟裏。放下那塊肉剛要抽出筷子,不想師父象不經意似地把筷子搭在子明的筷子之上。
子明微笑,知道師父要試試自己的功夫。
師父還以微笑,但是眼睛看著筷子。
其他師兄、師弟、師侄立刻都站了起來,盯著這兩副筷子。
子明不用跟老師客氣,老話講:“見齊於師損師半德,見過於師方堪傳授。”意思是:你的本事如果跟老師一般高,就折損了你老師的德性,若你的見解和本領超過老師,才不辜負老師的傳授。
子明腳下暗自用力,手腕輕纏,把筷子捋成跟老師一個方向,借著師傅下壓的勁兒,翻腕去壓師父的筷子,而師父借著子明筷子的翻轉,轉手壓子明的筷子,子明也隨師父的勁兒反壓……說時遲,那時快,轉眼之間兩人已經纏繞了十幾圈,在旁人的眼中,那兩雙直挺挺的筷子突然變成了兩條彎曲、相互纏繞的小蛇攪在一起,速度快時兩人手前一團白光。
老大天明看出好來了,不由地喝彩:“好!”
轉眼兩幅筷子又回到原處,師父的筷子恰好疊在子明筷子的上麵。外人看上去是師父操控兩人過手,最終壓住子明的筷子,回到原位,師父獲勝。實則不然,兩雙筷子纏繞從快到慢、從慢到停,以致兩雙筷子回到原位,是子明主導的。師傅心裏有數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