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天又是看了眼許蘿,見她依舊是低頭不語,便討好地與高老太君說道:“祖母,都是孫兒的不好,您就饒了孫兒這一次吧,您看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孫兒也隻有收了那丫鬟了,畢竟她肚子裏總是有我的血脈啊。”
“我不同意,誰知道那賤丫頭有沒有跟別的野男人有苟且之事,三爺可不要傻乎乎給別人養了野種!”秦氏再也忍不下去了,“噌“地站起身來,雙目赤紅,牙齒緊咬著下唇,麵容扭曲地衝著高長天歇斯底裏地叫道。
“我想收誰就收誰,哪用地著你廢話!是不是我的孩子,難道我自己還不清楚!”許是被秦氏在人前落了麵子,高長天的臉色也極其難看,瞪著那秦氏怒喝道。
秦氏一下子就嚎啕大哭起來,尖著嗓子叫道:“我不都是為了你好,誰知道那賤丫頭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你就全都收到身邊來,我嫁給你這麼多年,一心一意還不全都是為了你,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秦氏毫無形象地大哭著,讓屋裏的其餘幾人都緊緊皺起了眉頭,高老太君嫌惡地看了眼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秦氏,沒好氣地罵道:“你也消停些,這般大哭大鬧的,沒得丟了我們高家的臉麵!不過就是一個丫鬟,你不就是怕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天哥兒的嗎,那就等她生下來,一驗不就知道了,若真不是我們高家的種,到時候隨便你掐死還是淹死,誰也不會攔著你!”
秦氏聽了高老太君這話,倒是漸漸止了哭聲,但依舊是滿含怨氣地說道:“那樣未免太便宜那賤人了,若她生的真是野種,該連著她和孩子一起亂棍打死!”
秦氏此時早就在心中思量好了,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那賤丫頭將野種生下來,她可以忍受高長天偷腥,但絕不允許有任何的庶子庶女在她眼皮底下出生!
“不過一個丫鬟,也由得你計較成這般樣子,行了,讓那丫鬟先養著,不管怎麼樣,等孩子生下來了再說。”高老太君與秦氏兩人已是獨斷獨行地將那芝兒的命運給決定了,似是完全忽略了許蘿才是芝兒正經的主子,且她也並不是高府的丫鬟,而是秋宛從端王府帶過來的。但許蘿從頭到尾也沒有說一句話,她知道自己就算開口說了什麼,不過也就是得到高老太君的嘲諷與不屑,養了這麼個水性楊花的丫鬟,她也確實不知道該辯解什麼了。
不過那高長天似是對於許蘿的一言不發頗有些意見,趁著秦氏的情緒總算是稍稍平複了些,才看著許蘿開口道:“七弟妹,這事兒是三哥做的不地道,在這裏給你賠罪了,也請你原諒三哥這一次。”高長天的語氣頗為討好,當真是歉意滿滿。
高長天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完話,那秦氏立馬又跟點燃了的炮仗一般,不依不饒地繼續叫囂道:“她自己養的不知廉恥的丫鬟,三爺道個什麼歉,別以為旁人不知道那一屋子都是會勾引人的狐媚子!”
許蘿雖然不想惹是非,但她也不是軟柿子,聽著那秦氏越說越不像話,她也不再繼續沉默下去了,抬起頭來,神情冷凝地盯著那秦氏說道:“三嫂,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我承認我沒有管好自己的丫鬟,但三哥既然都跟我道了歉,想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我的丫鬟我自然會管教,不管是打是罵那也是我的事情,三嫂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她肚子裏懷的是野種嗎,跟三少爺一點關係都沒有嗎,那你還是把她還給我,是打是賣,我自有主張,也就不牢你和老夫人這般費心了。”
秦氏頓時便語噎,確實那芝兒的賣身契在許蘿的手上,許蘿若一定要保住芝兒,她也沒有辦法,畢竟芝兒隻是未婚先孕,並不算犯罪,以前也不是沒有未出嫁的小丫鬟懷孕的事情,大多都是被灌藥將肚子裏的孩子打掉,再賣給人牙子了事,而那些丫鬟的身契都是在各自主子手裏的,她們自然是想怎麼處置都可以,但若遇上仁慈的主子,饒過她們也是可以的,隻是一般主子遇到這種丫鬟都會覺得沒臉,鮮少有不處置的,但秦氏想到秋宛向來性子綿軟,許還真的會保那芝兒也不一定,這般想著,看著許蘿的眼神更是怨毒無比。
“宛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沒有好好管教你的丫鬟,本就是你的不是,難道你還想偏袒她不成!”高老太君本來就不喜許蘿,見她今日竟然敢如此放肆的說話,心中頓時十分不滿,沉聲斥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