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仲言將那孩子口中的手帕子取出來,麵上帶了些笑意,與身邊破涕為笑的婦人說道:“這帕子是誰塞的,倒是救了你孩兒一命,不然這麼長的時間,恐怕就不小心咬到舌頭了,那時候可就真有性命之虞了。”
婦人隻是感激涕零地對柏仲言道謝,似乎已經忘了還有許蘿這號人,這時候聽柏仲言提起,才四處張望著,在不遠處的地上看到許蘿,大聲叫道:“就是那位小公子,多虧了他救了小兒一命啊!”
柏仲言這才抬頭朝許蘿看去,見是一個身形瘦弱的少年,正用手撐著身子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便走到了她的麵前,伸手拉了她一把,旋即微笑著問道:“小兄弟原先可是學過醫術?”
許蘿飛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頭,裝著靦腆的模樣回道:“我哪學過什麼醫術啊,隻不過原先鄰居有個小夥伴也得過羊角風,有一點經驗罷了,算不得什麼了,柏公子您才是真正的大能呢,幾針就把人救回來。”說完便很是不好意思地伸手抓了抓頭發,一派淳樸模樣。
“小兄弟能仗義相救已是不凡,不知可否知曉小兄弟的名諱?”柏仲言的態度相當友好,笑著與許蘿問道。
許蘿雖然對眼前的男子很有些親近之意,但潛意識裏又覺得不該跟他有太多交集,便隨意扯了慌道:“窮人家也沒什麼名字,我姓李,在家排行第五,家裏人都叫我小五。”
“小五兄弟當真是個有趣的人,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到我的醫館做學徒?”柏仲言還是那般含笑模樣,十分熱心地邀請道。
“我這人笨的很,哪裏能當什麼學徒啊,柏公子太抬舉我了。”許蘿自然不會答應,連忙擺著手拒絕道。
“那我也不勉強小五兄弟,以後若有什麼難事,盡可以拿著這個到醫館留個信,自是有人會來告訴我的。”柏仲言也不勉強,從懷中拿出一個不起眼的木牌塞到許蘿手中說道。
許蘿隻覺得這柏仲言真是個好人,連萍水相逢的路人都這般幫忙,欣然接受了木牌,又是說了幾句感恩戴德的話,便立馬轉身開溜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一直是帶著微笑與他說話的,可她怎麼就覺得有那麼大的壓力捏。
沒一會兒許蘿就回到了酒樓,她救那小孩耽誤了些時候,這時候都已經快到晌午了,進了酒樓裏,卻發現裏頭的氣氛似乎不太對,她隱隱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就在這時,那酒店的小二一臉愁苦模樣的跑到了她的麵前,用死了爹娘一般的語氣開口與她說道:“小公子,您總算是回來了,出大事兒了!與您一起的那位小公子被定遠侯家的世子帶走了!”
“怎麼會?”許蘿頓時大驚,問出聲來,丹蔻又不是什麼美女,還打扮成了男子模樣,這都能讓人帶走,那定遠侯世子的口味也未免太重了些把。
小二自然也知道許蘿疑惑什麼,立馬就與他解釋起來,原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丹蔻睡醒之後,發現許蘿沒在房裏,自然便下樓來尋她,從小二那裏得知她出去了,便自己叫了早飯在二樓大廳裏吃,像這種稍稍上檔次些的酒樓總會有些歌女在客人麵前賣場,賺些賞錢,丹蔻原來沒見過這個,又看唱一曲也不貴,便叫了唱曲的小姑娘過來,點了兩個曲子,變故就在這時候出現了,歌女唱曲的時候,正好有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從一樓上來,見那歌女小曲兒唱地動聽,模樣也生地清秀,便動手調戲了一把,丹蔻是個實誠孩子,一見小歌女被欺負,立馬就挺身而出了,可那一群人哪裏是好惹的,出手教訓了她一頓,丹蔻著實硬氣,怎麼都不肯向這群人低頭,然後就被這一群人帶走了。
“小公子啊,你們是外地來的,可能不知道,這定遠侯的世子可就是一個小霸王啊,雖說他隻有十歲,可卻是家裏三代單傳的一根獨苗苗,定遠侯老夫人都快把他寵上天了,這京兆府裏沒幾個人敢惹這霸王,也是你那兄弟初來乍到,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這不就撞上了嗎!”
許蘿聽完小二這話,頓時就風中淩亂了,才十歲就調戲姑娘,這丫也忒早熟些了吧,她皺著眉頭想了會兒,才又問道:“以往得罪了這個世子的人都有什麼下場?”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定遠侯世子雖然跋扈,但也沒聽說過他有害過什麼人命,想來小公子應該不會有性命之虞。”小二不確定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