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也沒有去阻攔許蘿,亦是靜靜地跟在她身後,兩人就這樣默默地走著,誰都沒有說話,竟是一路走回了許蘿的家,到了大樓門口的時候,許蘿突然停下了腳步,她並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說道:“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那個夢已經做完了,我已經醒了,你也該醒了。”
說完便抬步欲走,白起卻在這時候快步上前拉住了許蘿的手,急急開口道:“我從來沒有把它當做是一場夢,我是真真切切地活在那裏的,每一次都那麼清醒,每一次都刻骨銘心,小蘿,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交代嗎?”
許蘿不敢回頭,她已經淚流滿麵,她是喜歡柏仲言的,不然不會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但當那個人實實在在地站在她麵前的時候,她卻又感到害怕了,她害怕投入感情,她害怕受傷,因為她知道這不像是在任務中,即使受傷了,死去了,也無所謂,等到完成任務的時候,她又是完好的,但現實生活中,她無路可退,說她膽小也好,懦弱也罷,她隻是不想受傷罷了……
白起從後麵將許蘿擁在懷裏,輕聲在她耳邊說著,“我真怕我把你忘了,那段沒有記憶的日子裏,我很害怕,我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但我卻怎麼也想不起那是什麼,那時候我就想,若是我一直想不起來,我就寧願回道時空器裏,再也不醒來,最起碼,或許我還能在那裏遇見你……”
許蘿泣不成聲,終於轉身抱住了白起,在她懷裏哭得像一個孩子,似是把這一段時間對柏仲言的思念全都宣泄了出來,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讓她仿佛得到了重生,脫胎換骨一般。
白起一直抱著她,靜靜地看她哭,兩人的心從來沒有如此靠近過,因為彼此再無偽裝,就是那般真實的自己。好不容易哭爽快了,許蘿卻又鬱悶起來了,想著方才自己實在是太丟臉,便隻是憋著不說話,雖然心裏頭有許多話想要問白起,卻怎麼也張不開口。
白起牽著她到了附近的小公園裏坐下,在路燈下看著她紅紅的眼睛,忍不住輕笑出聲。
許蘿聽到他的笑聲,頓時便怒了,佯裝生氣地問道:“你笑什麼笑,有這麼好笑嗎!”
見許蘿發怒了,白起自然不敢在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好聲好氣地解釋道:“我這不是高興嗎,你知道嗎,其實我很害怕,害怕就算我找到了你,你也隻會把我當陌生人一樣的對待,像前幾次你那樣對我發怒,其實我心裏也是很高興的,最起碼我能確定你對我是有印象的。”
許蘿想著兩人那幾次不怎麼友好的見麵,也有些想要發笑的感覺,又仔細回憶了一下,便開口問道:“你第一次過來尋我的時候,是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白起點了點頭,緩緩說道:“那時我的記憶還有些混沌,隻能想起一些細碎的片段,想來是時空機紊亂對我造成的後遺症,後來我聽了你的敘述,找到了其中一些與記憶片段吻合的,才覺得你應該是我要找的人。”
“那你的記憶是什麼時候完全恢複了的?”許蘿接著問道。“後來我回去之後,便又進了一次時空機,又完成了一個任務之後,記憶也就慢慢回來了。”白起說的很平淡,但許蘿知道這其中定是十分曲折的,白起能這麼快恢複記憶定是不容易的。
“那你慢慢告訴我,你到底是誰?”許蘿的神情忽然變得十分嚴肅,本來她隻是猜想白起就是柏仲言,但現在再細細想來,忽然覺得,白起可能不僅僅是柏仲言那麼簡單了。
“被你看出來啦。”白起掩飾地笑了笑,“衛幽、秋慕言、柏仲言都是我……”
許蘿瞪了白起一眼,一付你不好好給我解釋我就要你好看的模樣,白起有些心虛地笑了笑才又說道:“其實還有一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遇到的那個欽差池卿。”
許蘿歪著頭想了想,因為時間隔得有些久了,好不容易她才想起了那名叫池卿的男子模樣,隻是那一次裏,兩人沒有什麼交集,許蘿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的任務攻略對象怎麼可能會是另一個觀察員呢,這幾率也未免太巧了些,而且係統允許這樣嗎?
許蘿把心中的疑問告訴了柏仲言,柏仲言其實也並不是很了解,隻把自己知道的告訴許蘿,“那時候我是在執行權謀部的任務,一開始我也並不知道你是和我一樣的觀察員,後來與夏荷書接觸了以後,覺得她的變化也未免太大了一點,便起了疑心,想到了那次她與夏荷琴雙雙落水的事情,當時夏荷書被救上來的時候明明已經奄奄一息,生機渺然,後來卻是奇跡般的痊愈了,我就猜想她會不會也是被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