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貓，難得排斥蕭弈琛。
很想掙紮開，回到安寧的懷裏去。
“你對它們做了什麼？”他送回貓，略不悅。
“我？就是每天給他們喂吃的，陪他們做遊戲，然後隔三天洗一次澡，香不香啊？”安寧已經不再懼怕人，特別是他，那雙大眼睛直視著他，仿佛有星辰。
蕭弈琛頷首：“做的不錯。”
“謝謝！”她笑後，嘴角一點點沉下去，“主人，我在這裏已經好久了，你隻讓我看看貓，還給我買那麼多貴重的衣服，我都不知道要做什麼回報你，你之前說作家不錯，我嚐試去投稿了，賺了點稿費，都在這裏，大概有個兩三萬……”
“這三個月裏賺到的？”
“是。”
“很不錯。”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熟悉的柔軟卻能刺痛掌心。
往事一幕幕像是倒帶似得闖入腦海中，箬寧的臉浮現在眼前，似是近在咫尺。蕭弈琛的手僵住，心口有一種窒息的痛蔓延，他收回了手，倒退一步，眼眶酸起竟是泛紅。
似是衝出逃跑的敗兵，他的背影倉惶狼狽。
“主人？”安寧放下貓，擔心的跟上他。
瞭望台。
空曠，落滿雪。
蕭弈琛停下腳步，大口呼吸著冰冷刺骨的空氣，心髒處的疼痛卻隨著呼吸更深了些。他單手撐在門框上，整個人有些無力，像是隨時會倒下去一樣。
箬寧。
為什麼那個人的樣子，會那麼清晰？
又為什麼，離別的痛苦，時隔五年才突然浮現。
是因為她太幸福了？還是因為昨日回來前，他實在太過想念，就去了重慶遠遠的看了她一眼？看到她靠在靳允宸懷裏，抱著孩子數著天空中星星的模樣，更凸顯他的孤獨？
“主人？”
身後。
安寧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
“誰讓你來的？滾！”他背脊僵硬，連回頭都懶得。
“你沒事吧……”她卻因為擔憂，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蕭弈琛揮手推開了她。
安寧想躲開，意外撞上扶手，這種痛，對於長期受虐待的她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安寧看他憤怒無助又悲傷，心情也不好受，她沒再碰他，安靜的走到他麵前，跪在地上。
虔誠的像是跪拜神明的信徒似得。
“我不知道能為您做什麼，但是過往的經驗告訴我，主人在生氣或者難過的時候，是需要發泄的，而我是個很好的發泄品。”她雙手方在大腿上，低著頭。
蕭弈琛想笑，她是把他當成跟那些人一樣，豬狗不如了？
“我讓你走為什麼不走？”
“因為，我是為了您而存在的。”
“……？”他一愣。
“您快樂我也會快樂，您悲傷我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我可以去理解，您憤怒……我也願意再成為那樣的物品。”安寧的聲音很平靜，“如果沒有您，我也不會有這樣一段美好的時光，更不可能為了回報您發現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有趣的事情。”
像是文字。
她過去很少接觸那些。
如今，卻有大量的時間閱讀、臨摹，甚至有了自己的作品。
這些都是主人給予她的，如果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她，沒有這一切。
“所以，我是為了您而存在的。”
“我不怕疼，痛覺對我來說早已麻木了，如果能讓您開心的話，怎麼樣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