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府裏掛起了紅燈籠,下人們進進出出,忙得腳不沾地。
不曾想到娶個姨娘卻要如此排場,大娘也出麵反對過,但爹爹不聽,執意要如此,相比是個美麗的女子。
前堂都是些來賀喜的達官貴人,大娘與各位姨娘都在後廳招待各家前來賀喜的夫人悶。
我們幾個姐妹都在玩笑,最小的妹妹還隻剛會在我旁邊叫姐姐,奶娘緊緊地看著她,生怕她摔跤。
接近中午,外麵花炮聲響徹府內外,十弟拍手叫道:“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
在場的姨娘臉色都沉了一下,奶娘趕緊將他抱了出去。
彼時,新夫人已經進來了,按理是要對大娘行跪拜之禮,行完禮就送進洞房了。
這場婚禮猶如一場鬧劇,一群傷心人強意歡笑。
熱鬧的楊府再一次沉浸在黑夜裏,家丁門也陸續揭去了喜字,換下了喜氣的紅燈籠。
大娘說:“一個妾室,一日熱鬧已然折福,快些揭下來,讓人看見還以為我們這大家子沒規矩。”
大娘這次是真打翻醋壇子了,第二日一大早便招我們都去祠堂,我知道大娘又要對新來的夫人訓示了。
煙雲早早地伏侍我穿好衣衫,走到花園時不想碰見了新來的夫人,她穿著顏色鮮亮的衣服,五官長的也算精致,紅唇下那一點痣更添嫵媚。
她想必不知道我是誰,“你是哪位夫人?”言語裏透著傲慢,著實令人討厭。
煙雲忍不住笑出聲來,又忙服下身說:“回十四夫人,這是六小姐,不是夫人。”
“小姐?那怎麼不向我請安?”這女人如此無知。
煙雲還是必恭必敬地說:“回十四夫人,大家子中小姐少爺是比姨娘尊重的。”
新夫人瞧了瞧我,便走了。
煙雲取笑說:“這新夫人怎麼什麼禮數都沒有啊,還想要小姐您給她請安。”
我一笑帶過,與煙雲趕至祠堂,祠堂裏人已來了大半。
大娘站在人群前,仿佛刻意打扮過,今日顯得特別端莊大方。
人到齊後,大娘宣布祭祖。
祭祖完畢,幾個丫頭從門外走進來手裏都端著茶,整齊地站在大娘旁邊,大娘與姨娘們也都入座。
張媽媽吩咐新夫人,“該向夫人與各位姨娘進茶了。”
新夫人跪下一一奉完茶,每位夫人都給了紅包,接著就該聽訓了,新夫人跪在毛氈上。大娘說:“你既已入我們楊家的門,日後定要守楊家的規矩,這裏都是你的姐姐們。每日早間要過我這邊來請安,也不想你們勞累的,每隔四日前來伏侍。”
新夫人嘀咕著:“我進楊家是做夫人,不是來做丫鬟的。”
“放肆,虧你出身不錯,怎得如此不知規矩,夫人?你是姨娘,下人恭敬稱你夫人,但你時時要守本分,莫要忘了自己是個妾。”
在坐的也都臉上不自在,大娘這是在提醒,她才是權威因為她是正室。
“每月每人都有定例的,裁衣裳,月銀都由總賬房支出。還有,楊府裏不許妾室過問老爺朝裏的事,不準向老爺討賞,聽明白了嗎?”
新夫人隻得恭敬地答應著。
一早上的訓示結束,我們各自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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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勞的孩子又來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