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加三十,便是八十。柳嬸子年紀不小了,這八十板子打下去,留不留的命在,還是兩說呢!好在崔蘭亭沒想在自己手裏出人命,朝玉梳使了個眼色,自有玉梳去吩咐行刑的人,手下注意著些,怎麼疼怎麼來,隻別惹出人命就行。
那頭柳嬸子聽了這話,卻不知道崔蘭亭的心思,隻當自己要命喪當場了,哭道:“姑娘,姑娘,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奴婢沒有攀咬主子啊!姑娘要是不信,隻管找了魏家,李家,秦家的出來一問便知!”
那三家聽了,又往後縮了縮,恨不能拿雙臭襪子去堵了柳嬸子的嘴!心裏罵道:怎麼打了這麼久還沒打死了她!死了好,嘴上清淨!
板子打的越來越響,柳嬸子也越來越語無倫次,一會兒求饒,一會兒控訴二太太的。隻是到底年紀到了,有些受不住,聲音漸漸小了起來。
可柳嬸子這邊好容易清淨了會兒,那邊二房王氏得了信卻急匆匆趕了來,“呦!這好大的陣仗啊!”
崔蘭亭起身舒展了下筋骨,坐了這麼久,總算把主角盼過來了!就是算準了王氏回來,崔蘭亭才會在這裏守著,不然她早回房去了,一個柳嬸子還當不得她親自監刑!
柳嬸子是王氏的人,而且是王氏“委以重任”的人,如果柳嬸子出了事,王氏不聞不問,讓那些跟著王氏的人怎麼想?隻是,崔蘭亭會讓她們知道,即便王氏來了,也沒用!跟著二房,注定死命一條!
上前挽住王氏,請王氏落了座,崔蘭亭這才道:“二嬸怎麼來了?”
“我若不來,還不知道,你這是要打死人不成!”
崔蘭亭半分不懼,“瞧二嬸說的,奴才不聽話,養的心大了,不過教訓教訓罷了。”
“柳嬸子在崔家做的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剛剛掌管家務,哪有這樣處置老臣的!咱們崔家素來以仁厚治家,沒有這樣處事的道理。你還小,又是第一次管事,這事若傳出去,還不都得說你狠毒?”
崔蘭亭給王氏端了杯茶,“二嬸這話說的也是。隻是這柳嬸子……”崔蘭亭猶豫了一下,又道,“二嬸可知道這柳嬸子說了什麼,讓侄女發這麼大火?”
說著將柳嬸子的作為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不過這說話可有點學問,自然是偏重在柳嬸子反咬了王氏一口,把王氏供出來的事上。崔蘭亭說完,又指了指在場的人群,“這裏的人可都聽見了,侄女也是怕這事兒傳出來,大家誤信了柳嬸子的話,對二嬸不好。可是,沒想到,侄女這剛處罰了柳嬸子,二嬸就來求情,莫非柳嬸子說的都是真的?”
王氏氣了個倒仰,盯著柳嬸子,能活活吃了她。虧她得了信就趕過來救她,還想著可以借此挫挫崔蘭亭的銳氣,最好能給崔蘭亭安上個悍婦的名聲。沒想到目的沒達到,這奴才不可靠,早把自己個賣了,自己還傻乎乎的給她撐腰呢!
不得不收了來時的心思,打起精神來和崔蘭亭說話,“你莫聽奴才胡說!”
崔蘭亭一笑,“侄女也是這麼想!不過是奴才一時急了,攀咬主子而已!二嬸既然誠心將家裏的各處賬冊鑰匙都交給我,又哪裏會找人來給我使絆子呢!若二嬸是舍不得手裏的權利,當初也不會爽快的交托給了我。”
王氏嗬嗬附和。除了附和,如今她還能幹嘛?
話道這裏,柳嬸子可急了,忙道:“二太太,二太太你可不能這樣過河拆橋啊!你可得救救奴婢啊!”又與蘭亭道:“姑娘,奴婢說的當真全是真的!”確實有些口不擇言了!隻想抱一根救命稻草。可是得罪了兩邊,又兩邊求饒,如此不論哪邊都不會出手相救了。
這時候還敢說出這種話,王氏氣得連連顫抖,“人都死哪兒去了,還不給我塞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