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雪深山 33.【決裂】(1 / 3)

一道燈光闖入眼睛,房內充滿與夜英相近的氣味,我在恍惚間甚至以為是他回來了。

有人坐在床榻邊,舉動溫柔地撥弄我鬢邊的碎發。

漸漸恢複意識的同時,發現自己應該渾身上下都沒穿一件衣服,在一處陌生地方,這感覺真讓人缺乏安全感。

還沒來得及適應,涼涼的唇已經貼住我,我低聲回應,“師父……”

那人動作遲緩,“他不在這。”

我一愣,立刻想起自己昏睡前發生的全部事情,張開眼的瞬間匆忙起身,抓緊胸前的被單,這才發現自己的頭頂出乎意料地發痛。

薑修穿著閑適的衣衫,露出很大一塊胸膛處的肌膚,大概女人就喜歡他那種笑起來不知有多壞的男人。

“你……給我治好了?”

“還沒有。”他漸漸逼近。

“等等……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滿臉的誓死不屈,薑修不由得發笑。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麼樣。”他的聲音竟然像是帶了一絲著迷的情緒,“為什麼,就是對你念念不忘?”

“……”我看出這回薑修不是在開玩笑,嚴肅地板下臉,“如果你要給我解什麼蠱毒,我很感謝,但是如果你想……再對我做以前那種事,我警告你,你會後悔的!”

“夜英和你說過什麼?”薑修輕輕念道,“他是不是以為,我會對你下‘愛情蠱’,是因為我想逼走他?”

難道……不是嗎?!

“他就是這樣,總是替別人著想。”薑修的手,隔著一層暖被,虜獲我的上半個身體。

“我並不希望他離開灼龍族,實際上……族人忠誠的究竟是我還是他龍薩大人,我根本不在乎,這無關緊要。”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

“問得好。”男人欺身而上,順勢將我整個抱在懷中。

他太強,與我之間的差距太大,我根本沒有辦法反抗!

“他的東西……一定是極好的。”薑修的唇瓣掠過我的頸部,“我要如何,才能像他這樣,可以拋開整個民族,可以舍棄一切,拋開加在身上的種種桎梏……去尋找你?如果那個從小生活在城市的是我……你愛上的,會不會是我?”

我驚恐地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隻是頭顱裏有什麼麻痹似的感覺逐漸地擴散開來,然後我整個人都變得筋骨酥軟了,再使不出半分力道。

朦朦朧朧覺得全身發熱,熱的甚至忍不住夾緊雙腿。

“原來如此。”他暗自歎息著笑,一隻手從我的頭頂拂過,“居然連我都暗算。”

薑修隔著已經染濕的布料,用手指沿著大腿內側,撫摸我發抖的濕熱處。

“那也無所謂。”他的手中,不知從何處多出了一根又細又長的銀針。

“如果我們將計就計,會如何?”

我跟著他,揚起一抹沉醉萬分的笑容。

站起身虔誠地任由年輕的王,將我抱在懷中,彼此的肌膚沒有阻擋地碰觸在一起,腦海中閃過誰的聲音……

——“隻有我能對你這樣做。”

我了然,眼中滿是愉悅的光,“隻有你能讓我心悅誠服……王。”

那天晚上,山峰處的人家點燃燈火,在灼龍族最古老、最莊嚴的一座竹樓中,我失去一切本我的意識,在這之前與之後發生的諸多事情,我都無法得知。

起初,薑修進屋吩咐黃少野在外麵守著,他解蠱不想受到任何打擾。

黃少野立正噤聲,悄無聲息退了出去,但當他才到樓外,七老之一的迪老掛著和藹的笑容出現。

用一些理由遣走了總隊長,迪老代替著他,親自站在族長門前。

屋內薑修想替我解去迪柔所下的那一種蠱降,可是他不知道已經有人再次對我動過手腳。

我在無法控製自己說出“我要……”的前一刻,想起周暮徹曾經說過的一段話。

一段關於最邪惡的飛針降的話。

“被骨針刺到的人會猶如鬼魂附體,全身渾然不知疼痛,因為骨針所刺穴位,正是腦中司掌疼痛感知的神經中樞,接下來就會產生神經麻痹,不久即會變作一具傀儡,別人可以隨意控製你本人。”

那麼,如今薑修手中的那一根細長銀針,就是從我頭頂拔.出的?

是誰在我昏迷時進入這間屋子,把骨針刺入我的大腦,對我下了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