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鼓聲與號角(1 / 3)

天際邊已掛上淡淡的紅光,新日就要升起,森林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慢慢的與黑暗分開,秋風吹走了翠綠,把森林裝扮的金黃。

範陸站在城樓前,昂頭望著星光已消失的天空,任憑秋風吹過臉頰,雖然風中帶著些許寒意,但此刻他的心裏卻溫暖無比,在過一會值崗結束,他就可以回家,準備幾天後的婚禮,新娘是他以前學木匠時,師傅的女兒,他倆相戀三年,終於在一個月前,得到他師傅的認可。

騰虎邁著疲憊的腳步,走到範陸身邊,看著他滿臉喜色,就用手在他後背上輕拍了一下,“看你一臉春意的,又在想媳婦呢。”

聽到這話,範陸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是,在想要準備的東西。”

“這話騙誰呢,我可是過來人。”

“真的,我真是不知道該準備點啥。”範陸解釋道,“老哥,你給我講講唄。”

“這個麼,簡單。”騰虎笑了笑,接著說,“你把酒水備足,讓老哥我喝痛快了就行,不然我可會帶著兄弟們鬧到天亮。”

範陸知道他這是玩笑話,便說道,“沒問題,今天晚上我們就先慶祝下,不醉不歸如何。”看到騰虎點頭答應,他接著問道,“老哥,跟我說說,要怎麼準備。”

騰虎沒有立即回答,他趴在牆垛上看了看,城門下趕早的農夫們,說道,“走吧,城門開了,你請我喝酒,今天早飯,我請你去劉阿婆家吃,我們邊吃邊聊,她家的油果子,我可有一陣子沒去吃了,還真是饞的狠啊。”

範陸沒說話,而是麵容緊張的望著遠方,身上的皮甲也隨著他的身體一起顫抖起來,見狀,騰虎就問他怎麼了,範陸沒有回答,他用手哆嗦的指著,虎丘城西北麵的森林。

隨著範陸指的方向看去,騰虎的臉上也露出了驚恐,數不清的士兵從森林走出,隊伍整齊有序,其中一些士兵扛著雲梯,騰虎知道這是敵人,他飛快的向號角跑去。

一時間,號角聲響徹天際,傳向虎丘城的每個角落。街道上早市的人們頓時亂了起來,紛紛往家奔逃,不多時,家家門戶緊閉,街道上就空無一人,到處散落著早市交易的物品,售賣的攤鋪也已被之前驚慌的人群,碰撞的破亂不堪。

敵軍士兵們在虎丘城外,遠離弓箭射程的地方列陣展開,長矛、鋼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十幾架投石器在陣前組起,柏王國的黑色交叉鐵錘戰斧白底色國旗,陣前隨風飄揚。

虎丘城守將蔡昆站在牆垛前,對勸降的使者笑道,“哈哈,我勸你莫廢口舌,要本將軍投降,想都別想,就憑你們那些兵力,一年也別想攻下虎丘城。”

“將軍我好言相勸,你卻不聽,我們的軍力數倍與你,你是沒有勝算的,時則,我軍攻城,諸軍將必定殞命,血流如河。”使者道。

“要戰便戰,何須多言。”蔡昆說完便不再理會使者,轉身督促士兵備戰。

他知道憑自己手下的兩千多人,是不可能擊退柏王國這支五千人的軍隊,他已經命人放出信鴿,向隴鹽城求援,那裏駐紮有六千多人的部隊,援軍兩日必可到達,守住虎丘城三四日的時間,他還是能做到的。

使者見說服不動,便轉身回營稟報,不多時,攻城擂鼓大作,催命的號角聲響起,柏王國士兵喊殺震天,兵器不停的在盾牌上敲擊,十餘架投石器對準城牆,齊齊發射。

龍火彈拖著長長的焰尾,呼嘯著劃過長空,被擊中的地方,頓時燃起熊熊烈火,有不幸者,渾身火光燃起,痛嚎苦叫,不多時便倒地殞命,或跌落城牆。

伴隨著投石器的攻擊,柏王國的士兵,扛起雲梯,怒吼著向城牆衝來。將軍蔡昆見狀,大吼一聲,發出命令,“弓箭手射擊。”

號令下達,城牆上的傳令鼓手奮力敲擊,鼓聲響起,弓箭手在伍長的指揮下,向衝鋒的敵軍,迅速擊射,一支支弓箭,帶著士兵們的憤怒,如同雨點般撲向戰場。

衝鋒的敵軍中箭倒下,因跑動的慣性在地麵翻滾,鮮血四處飛濺,在戰友的皮甲上、臉頰上、手臂或者雲梯上,開起一朵朵殷紅的小花。敵人每前進一段都會留下一些屍體,他們伴著鼓聲和同伴的嚎叫,在箭雨中奔跑向城牆。

在商王國弓箭兵射擊時,敵軍的弓手也是迅速上前,向城牆上回擊,以保護己方衝鋒的士兵。

城牆上的士兵在牆垛後,躲避呼嘯而過的弓箭,不時還是有人被弓箭擊中倒地,有的被射中要害,立刻斃命,未被直接射死的士兵,倒在地上哀嚎。

蔡昆將軍指揮士兵,在炮火和箭雨下,向雲梯上攀爬的敵人攻擊,被石塊砸中的敵人,在苦叫哀嚎中跌落,爬到頂端的敵人,被刀劍、長矛刺穿身體,殷紅的血液使雲梯,變得黏稠濕滑。

範陸和同伴們一樣,握緊手中的長矛,刺向剛剛爬到牆頂的敵人,殷紅的血液伴隨著嚎叫流出,將矛頭和牆垛染紅。

就在他擊殺幾名敵人,一顆龍火彈在他身前的牆垛上炸開,範陸被震倒在地,四濺的火焰落在他的身上,由於龍火彈裏裝有大量火油,很快他的身體便燃燒起來。烈焰灼燒帶來的疼痛,撕心裂肺的嚎叫,讓他在地上不停的滾動掙紮,也不能熄滅身上的火焰。

騰虎將長矛從敵人身上拔出後,看著地上的範陸,眼角劃過一絲淚光,哽咽的說了一句,“兄弟走好。”便用長矛刺進範陸的身體,很快就不再掙紮,抽出長矛,騰虎看著矛頭上兄弟的鮮血,瘋狂的刺向剛登上城牆的敵人。

數次擊退敵人的進攻後,太陽在西邊的天際落下,最後的光輝在城牆上灑下另一片殷紅,被龍火彈擊中燒毀的城門樓,碎瓦遍地殘破不堪,隻剩下幾根焦黑的梁柱,還在燃燒它最後的精華,火光在夕陽的映照下,猶如燃燒的血液。

將軍蔡昆望了一眼,遠處休整的敵軍,督促士兵們救治傷員,重整物資裝備,以待敵人的再次進攻。

暗淡的天空漸漸布滿繁星,它們依舊閃爍的身軀,為漆黑的夜空點綴,明月在大地上灑下光輝,像往日一樣皎潔。

隴鹽城的城牆上,薑書尚拉緊身上的鬥篷,眼神疲憊的望著遠方,雖然現在秋風還不是太冷,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讓他感覺到了風中的寒意。與他在一起的還有加倫特、木水、馨艾和蘭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