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一是帶著一種非常沉重的心情離開聚會的。
顯然,以餘我行為代表的薑家與已進入、即將進入中國大陸的其他外資汽車生產商是大不一樣的。
薑家的華僑身份就讓他們有別於其他國外汽車生產商。對如大眾、通用等這樣的外國汽車生產商,中國政府那是既用且防,引他們就進來,說白了就是衝著人家的技術去的,目標是哪天學會了功夫打師父,外國人肯定得防這一手。當然後來的事實證明,還是外國人棋高一著,中國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失了市場,技術是一分沒學到。而薑家就不一樣,尤其是其準備將所有資產都搬回國內時,而且還是把他那便宜表兄做為繼承人時,這薑家可就完完全全的成了中國人,薑家能獲得血統及國籍認可。
而且在這個時代的中國到處需要大規模資金來投資,推動經濟發展時候,薑家也是一個向國外幾千萬華僑展示中國政府形象、誠意的平台。中國可以通過對薑家的大力支持,向國外幾千萬的華僑發出這樣一種聲音:“回國投資吧,政府不但保護你們資產、人生的安全,還要政策給政策、要優惠給優惠,隻有你想不到,沒有我們做不到。”
有了這種政策的大力支持與薑家資金、技術的投入,當然還有中國政府可能的資金支持及汽車配套支持,薑家的汽車產業如果在國內還不能飛速發展,那就真是一頭豬了,自己找個地上吊去算了,但這很顯然是不現實的。
而反觀自己,是要政策無政策、要資金沒資金、要配套無配套,等得自己有實力去生產汽車的時候,可能人家的汽車早就賣遍了大江南北了。
真是壓力山大啊。
什麼是時不我待。
蕭太一現在也有了這種感覺。
但更讓蕭太一感覺心情沉重的是這個時代已經開始變了,變成了他不再熟悉那個世界。
一直以來,能讓蕭太一最能淡定的是兩個因素:這個世界變化的趨勢、中國未來的走勢,他都一式的門清;其次是他所掌握的汽車技術,能讓他毫壓力的走在當前所有汽車人的前麵。
而現在,由於他的到來,這個世界已開始了變化,他不再肯定,這個世界還會不會如他前世那樣發展下去,還是走上一種他完全不熟悉的發展軌跡。
噗嗤——
一個忍俊不禁的笑聲在他腦海中響起。
“誰——”蕭太一渾身一個激靈,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從脊椎尾端升起,逐步漫延至全身。
由於時間較晚,蕭太一並沒回到香山療養院,而是被葉介之送回了總勤招待所。
葉介之告別後,蕭太一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一個人躺在床上想著心事。這突然的一個笑聲,可把他嚇壞了。
“誰?還能有誰?當然是超級無敵、老少通殺、帥遍整個宇宙三界、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史奴比大人——”一個囂張無比的聲音在蕭太一的腦海中響起。
“史奴比?”蕭太一坐起身子,四處打望。
在外麵院燈的映照下,雖值深夜,但屋中依稀可見,卻什麼也沒有。
“傻小子,別找了,大爺在你識海裏,你在外麵能找到我才怪。”那個聲音道。
“在我識海裏?”蕭太一一愣,那種深入骨髓的寒意變得比千年賽冰還冷了。
這他媽真的遇鬼了。
“倒黴,又他媽一個膽小鬼。”那聲音碎碎叨叨的罵道,“好吧,反正做保姆之類的事也不是一兩次了,做著做著就習慣了,習慣了就好。小子,給我進來——”
蕭太一旦覺精神上一暗,然後是一陣天昏地亂,這一刻是那麼的長久,猶如穿過了一個世紀般,又是那麼短暫,在眼睛一閉一睜間,自己就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空間。
空間其大無比,無邊無界,其間飄浮著點點星光,璀璨奪目、熠熠生輝,如夢如幻。
蕭太一整個人飄浮在這個如夢如幻的空間中,感覺有種從未有過的自由與放鬆,如同回到了母體似的。
“舒服吧?沉醉吧?陶醉吧?”突然耳邊響起一個戲謔聲,直接把蕭太一從那種從未有過的自由放鬆感中驚醒。
蕭太一睜開雙眼,一隻他熟悉無比的形象出現在他的眼前:渾身花白相間,一個狗頭上戴了一頂棒球帽,兩隻前爪抱了一隻球棍,對著蕭太一揮了揮,然後打個口哨,“怎麼樣,帥吧?簡直就是帥到了家,天上地下,帥到絕逼了。”
“你——”蕭太一傻眼了,這他媽不是在做夢吧,這哪跟哪,連史奴比這貨也跑出來了。看來真是壓力太大了,連個夢都做得亂七八糟的。
蕭太一用手捏捏自己的大腿,不痛,看來真是做夢了,趕快睡吧。
蕭太一閉上雙眼。
“喂喂,小子講點風度行不行,大家都是文明人,見了麵總得打個招呼吧。”見蕭太一閉上雙眼,史奴比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