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準你們碰他了?”
他們的匕首被奪,然後也帶著他們走向了黃泉路。
最後,女鬼轉向了那個賊人頭子,原先還叫囂著讓女鬼來殺掉他的賊人頭子,此刻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女鬼饒命,大俠饒命。”
女鬼麵色陰冷。
“你既尋死,那我便如你所願。”
最後一把匕首,也準確的刺入了賊人頭子的眉心。
所有的歹徒都斃命,女鬼強大的氣場霎時間蕩然無存,奄奄一息摔落在地上。
女鬼姣好的麵容再也無法維持,在此刻變回了她自己生前臨死時的模樣,滿臉都是燒傷後的痂痕,看起來著實可怖。
可書生卻毫不在意,甚至於,在他心裏,此刻的女鬼,比之前的模樣要好看的多。
書生抱著懷中的女鬼,麵色悲戚。
“那的話,對不起。”
女鬼笑了笑,搖了搖頭,突然又麵色一緊。
書生著急的問道:“你身上是不是很痛?”
女鬼原本慘白的臉色在此刻變得更加的蒼白,她握住書生的手。
“我不痛啊。”
書生的手抖了抖。
“這有什麼好痛的,生老病死,人生常事,我早已體驗過一次了。”
書生的眼眶濕了。
“你這謊言太拙劣了,太拙劣了。”
書生的眼淚流了下來。
“你若不痛,為何渾身抖動不止。”
女鬼強擠出一絲笑容。
“我這次真的沒騙你,我身上確實不覺得痛,我痛的是——”
女鬼的身影正隨著她的話漸漸消散,逐漸化為霧氣,書生的眼淚流了出來。
“今後怕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女鬼的身子終是化成了一團如這句話一般虛無縹緲的霧氣,隨風飄去。
書生嚎啕大哭,哭了許久,複又止住。
書生的心中出現了一杆秤,左邊是女鬼,右邊是妻子,這杆秤猶如汪洋大船搖擺不定。
書生沉默不言,坐了良久,到黑,複又明。
“來生予你。”
書生。
秋往春來。
書生與妻子繼續保持通信,書生也仍會按時郵寄一些東西回去。
妻子自從那次被書生指責後寫信也再沒那樣過,之前的異狀仿佛書生的錯覺。
一切都回歸現狀,似乎一切都從沒發生過,又似乎一切都發生過,就像此時蔚藍空上那一絲半縷薄雲,難尋蹤跡。
書生正捧著幾卷詩書站在大街中間。
這是書生剛從名家大賢那裏借來的名跡,書生覺得自己看了它對於科舉肯定有大大的裨益,他早已對此夢寐以求了好久。
書生謹慎的看了看大街左右,仿佛覺得會有人來搶了他的似的,將它夾在自己的衣服內層。
旁邊賣豬肉的大叔見狀罵罵咧咧道:“神經病。”
書生不以為意,見四下無人後,才開始將書逃出來邊走邊讀。
書生看的很認真,等他再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走錯道了,迷路了,他走到了胡同堆裏。
書生在胡同裏亂轉,盲目的在裏麵轉了幾圈,還是沒找到出口,但是他卻看到了另一個人,是郵差李然,他正側對著自己坐在一個桌子前。
書生緩緩靠近,正要打招呼,卻被眼前所看到的畫麵愣住了。
郵差正一邊吃著自己給妻子準備的吃食,一邊在模仿書生娘子的筆跡寫著信:
“你在幹什麼?”
郵差被嚇了一大跳,抬起頭來,看到書生才明白了。
郵差求饒道:“饒命。”
書生怒不可遏:
“你還敢饒命?”
書生停頓了一下。
“怪不得我從去年底開始就覺得信有些反常,原來一直都是你在寫信,你居然為了這些吃食做出如此苟且之事,你真是枉為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