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這天,天氣晴朗。桑巴布手拿著已經成型的刀,道:“想不到一年便鑄造成功,原本以為要兩年,小夥子,你的功力不淺呀,你要是早點來,這把刀不就能早鑄造好了嗎。”
羅英看著桑巴布拿著的刀,真不知道應該叫它刀還是叫它劍,像刀又像劍。道:“前輩之前為何不找一個人來和你一起鑄造?”羅英一邊說著一邊撕著受傷的繭皮,一年下來,他的手掌已經是積了厚厚的一層繭皮。
桑巴布道:“來過幾個人,但都不願意留下來,那些人隻圖眼前利,對於看不見的東西,他們是不會理睬的。”
“如果沒人會理睬,那你在此鑄刀的消息又怎麼會被傳出去?”
“你說的應該是山那邊的一個鐵匠,那年有一個鐵匠尋鐵礦到此,見老朽有一塊寶物,便要高價買去,嗬嗬,老朽怎會賣給他,便叫他留下來和老朽一起鑄造,隻可惜那個鐵匠回去後就沒有再來,老朽下山尋去,得知那人回去後已經死亡,死前交代他兒子孫子一定要來與老朽鑄造這把刀。哪知他兒子不願意來,他孫子是個傻子,更是想來都不能來。”
“原來如此。這刀就算鑄造成功,怕是也沒人能夠用上,隻要一摸著,手都凍僵了。”
“哈哈哈,世間能用此刀的人,隻有老朽一個人。”
羅英有點被騙的感覺,和桑巴布打造一年,沒想到最終還是不能用上這把刀。道:“難道別人不和你鑄造。鑄造來都用不上。”
桑巴布沒有回話,拿著刀亂舞片刻,道:“最後一道工序,淬火,得把此刀的鋼氣提煉到刀口,那就是大功告成了。”
“淬火如何煉?”
“大凡鋼鐵,燒紅冷卻後,鋼氣都會跑掉,想要阻止他的鋼氣,除非放進水裏,不能早放,不能晚放,最鋒利的一火隻在瞬間流過。小紅火過後大紅火,大紅火過後淡青火,淡青火過後老青火,老青火過後白火,白火流過後就無火了,隻得重新燒紅再淬。老青火和白火之間有一道黑火,黑火是流跑得最快的一道,快到幾乎看不見,老朽的眼睛不好使了。如果選擇不好火氣,刀也就虛有其表,沒有了堅韌。根據鋼鐵材質的不同,選擇的火氣也不同。這樣的寒鐵,若是能選擇到黑火,那真是天衣無縫了,不過能選擇一個白火也不錯。”
桑巴布用功法把刀燒紅後,讓羅英來看著淬火。
羅英把刀放進水裏,拿出來後,還真看見一道紅印從刀上快速劃過。“誒,來了,來了,你看。”羅英把刀遞到桑巴布麵前。
桑巴布道:“你給我看幹嘛,看好刀口了,黑火來了就立即放進水裏,不再拿出來。”
“好好。”羅英再一看,哪有什麼黑火,什麼火都沒了,刀上開始積冰。
桑巴布一歎氣,道:“這刀寒氣太重,見水就積冰。火跑得太快。”
“那怎麼辦呀?”
“從來,這次看好了,不要和我說話,你隻管看刀。”
“好好。”
桑巴布又運功法把刀燒紅。
“誒,來了來了,好快呀,誒,白火來了,來了。”
啪,桑巴布氣得打了羅英一個耳光,道:“你不叫出來不行嗎,叫你看著刀,你瞎叫什麼。”
羅英摸著熱辣辣的臉,道:“太快了,跑得太快了,看不見呀。”
又從新來了一次。
這次羅英不敢說話,死死的看著那把刀,恍惚是真看清楚了紅火,青火,白火。至於小紅大紅,淡青老青就沒看見了,更別說看黑火。
重複了一天,桑巴布功法使勁,滿頭大汗,元氣大損。羅英都還看不見所謂的黑火。氣得桑巴布暴跳如雷。
休息了幾天,桑巴布元氣恢複,又開始淬火。羅英還是沒有看見。
“得,你小子看不見黑火,那就選個白火也不錯。”
“好好,聽你的。”
這次羅英一心一意的看死了,那白火一來,趕緊放到水裏。
桑巴布滿意的笑了笑,過了一會兒,他把刀拿起來。用功法融去刀口上的冰,用手指在刀口上彈了兩下。又是暴跳如雷,大罵道:“哪有白火呀,火都跑掉了。”
“不對呀,我看清楚了才放下去的,是不是這刀積冰後,你又用功法將冰融化,然後火氣又跑了。”
“你廢話,隻有把鐵燒紅後才可能淬火,我又沒把它燒紅,隻是用功法把上麵的冰融化掉。”
“哎呀,管它什麼火,反正刀已經這麼好了。”
桑巴布看著羅英,道:“這話可不像你這小子說的。不講精益求精啦?”
一把刀打好,淬火卻一個月都沒有煉好。
這天,桑巴布獨自坐在洞外,也不知道他在冥想什麼,爾後,他興頭衝衝的走進洞裏,道:“這把刀的火跑得快,你得比他更快,繼續來。一定不要分心,一定要視風如草,風之快,如草搖動那麼慢。”
說來倒是頭頭是道,但是羅英就是沒有把握住白火,白火就已經是次選了,而白火之下的,更是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