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就睡吧!”
“哦!”反正她跟秦誓就沒有什麼主仆意識,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想吵架時也不愁找不到對手。至於所謂的“服侍”,抱歉,至今她大小姐還是大小姐,倒是秦誓,快變成了她的專人主廚。
見秦誓走下車,聽著外麵一成不變的喧鬧聲,輕紅就這麼坐在馬車上打起盹來。
不知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還是在馬車裏,自己卻被從條凳移到了軟榻上,秦誓則坐在條凳上看著一本書冊一樣的東西。
“醒了?”翻閱著書冊的男人頭都沒抬。
“嗯。”輕紅軟軟地應了一聲,盯著在頭頂上搖晃著的那枚指環,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怎麼會從對麵睡到這兒來的。出來之前母親一直告誡,對陌生人要有戒心,如果母親看到此刻的她不但在一個沒有關係的男人眼前熟睡,還在醒來後賴著不動,什麼都不想問、什麼都不想理、什麼都不想在乎地懶懶地躺在這裏,一定會一日照三餐地訓誡她吧。“你沒看怎麼知道我醒了?”
“因為你睡覺的時候都會像小豬一樣打呼嚕!”
“哪有!”輕紅一雙水眸睜得老大,粉嫩的頰漸漸地爬上了紅暈。
“會打呼嚕的小豬通常不會承認自己是會打呼嚕的小豬,因為她自己都聽不到!”
“亂說!”輕紅臉上的顏色深了幾分,認真地盯著一個男人看的眼卻沒有稍移半分。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在亂說?”秦誓合上手裏的書冊,抬起眼,在那一刹那看到輕紅移開了眼光。她方才是在看著他嗎?“睡飽了就起來,那是我的位置!”
小氣鬼!喝涼水!輕紅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偷瞪了那個男人一眼,秦誓倒是毫不客氣地躺上她方才還躺著的地方。
呀——輕紅的臉又開始燒了起來,看著還留著自己體溫的地方被一個男人霸占,火熱、曖昧的某種情緒漸漸升起。
“我們這是要到哪兒去?”不想自己的反常被那個男人所窺視,輕紅把頭扭向一邊,裝做看窗外的風景的樣子。
“回家。”
“回家?”輕紅轉頭,吃驚地道,“您平常不是要到酉時才回家的嗎?”現在才寅時吧!看到那男人興味的表情,輕紅倏然閉嘴,把臉又轉向一邊去。真是笨,簡直是不打自招嘛!那個男人肯定又會拿這件事來做文章了!
“看來你還是很注意我的嘛!”很平淡的語氣,卻讓輕紅惱怒得想尖叫。
“才沒有!”自從遇上這個男人以後,自己的淑女風範全沒了。如果現在回到家,不知家人還認不認得她這個野丫頭啊!
“不用害羞!”仿佛暗戀他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暗戀本少爺的女子多如天上的星辰,而她們期待本少爺垂青的手法也是五花八門。不過,我還是喜歡你這一種!”
“我說沒有就沒有——”
“不要狡辯!說出來我又不會笑你!”
“……”哼,真要說出來他才是笑得最大聲的那個吧!一想到他那個自大自戀的個性在知道自己真如他所說的暗——有點喜歡他,怕不鬧得全天下皆知了?嗯,一定不能上他的當!
車子剛到秦府大門,凝兒就急急地迎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看到神色怪異的凝兒,輕紅突然心生不好的預感。
“小姐,那個真正的林姑娘來了!”凝兒白著臉跟輕紅報告。
“哦!”輕紅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不是很煩惱的樣子。秦誓知道自己接錯了人,但並沒有責怪她們,隻是派了管家去找人,這人還真找了回來。
“還有——”在看向與輕紅並列而站的秦誓時,凝兒的眼神微微閃爍,“那個——甘公子也找來了!”
“他?”輕紅的眉蹙了蹙,“他來幹嗎?”
當天,秦家來的不隻是兩個客人,秦家的主人也全部歸來。
秦家當晚為客人舉行了接風的酒宴。
在輕紅跟著秦誓走進飯廳的時候,秦家人的反應也很奇怪。
秦家三子當場連人帶椅地摔倒在地,秦家老小幾乎是連成一堵牆,空出了一個四個人坐都綽綽有餘的位子給秦誓和輕紅。
等秦誓和輕紅入坐,主客雙方做了正式的介紹。
秦家的大家長秦貴中是一個蓄著長髯的中年男子,相貌樸實平凡,隻是一雙微眯的眼中有著幾許精光;秦夫人簡直就是秦誓的女性版,隻是沒那麼自戀,體態有些發福;秦家長子秦瀾長相肖父,樸實中自有其過人之處;其妻安氏長相甜美,看不出為人如何;最後是秦家幺子秦濤,既不像大哥的平凡,也不似二哥的張揚,有著一張適中的年輕的男性臉龐,剛行過冠禮的他非常愛笑,露出小小的虎牙,很容易博得大家的好感。
至於客人,輕紅是以秦誓友人的妹妹的身份被介紹給了秦家人,大概是因為她跟著秦誓出現,很快便被秦家上下接受,自己也接收到很多好奇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