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是我的。”蘇暖歉意笑笑,轉身走到那人的身邊,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

少年模樣的男子隻是看了看她,伸手將護照放在了她的手中,笑道:“這東西丟了可是很麻煩的,要放好的。”

蘇暖尷尬,點頭,“嗯,嗯,謝謝。”

“嗬嗬,不客氣。”微涼的嗓音,動聽之極。

蘇暖抬頭,看看那人,忽然問道:“你是在法國生活的嗎?”

說完,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唐突,又低了頭,尷尬至極。

正是在蘇暖無限糾結的時候,麵前的人,卻開了口,聲音中,是帶著笑意的:“是啊,我是華僑,在法國生活有很多年了。”

蘇暖有些驚訝,抬頭看看那人,卻對上了那純淨的眸子,似這香榭麗舍大道上飄揚的梧桐樹葉,輕柔而唯美。

“那你呢,你來法國是做什麼,念書?還是工作?”

蘇暖一怔,卻不知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總不能實話實說她來法國其實隻是逃避,隻是為了忘卻曾經,恐怕這樣的答案,會很讓人詫異的吧。

“隻是想來感受感受,這裏生活學習會是怎樣的一種感覺。”蘇暖笑笑,嘴角有些苦澀,掩去不泄露,卻總也是忘不掉。

“哦,這樣。”少年點點頭,露了笑容,隨著蘇暖繼續往前走,目光遊移在蘇暖的身上,忽然笑了:“你是北京人吧。”

“嗯?你怎麼知道。”蘇暖詫異,看向少年的目光都有些異樣,有些激動。

“聽得出來,我也是北京人。”聲音輕輕柔柔的,看起來,很是有涵養風度。

而這涵養與風度,隻不過這人是用在同別人第一次見麵時用的,一旦兩個人相熟了之後,那曾經深深迷戀的涵養便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恨得咬牙切齒責問自己為什麼當初瞎了眼相信了他的眼神。

隻是,少年這招,百試百靈。不幸中招的人,也無可奈何。

“哦,對了,你叫什麼?”少年走在蘇暖的身邊,忽然啟唇問道,帶了點點的期盼。

“蘇暖。”

“哦,我們正好相反,我叫夏寒。”

蘇暖被夏寒的話語逗樂,隱隱間覺得這少年真是不一般,但具體是怎樣的感覺,卻總是說不出來。

那一日,日光正好,夕陽灑在這不染塵埃的大道之上,也灑滿了金黃落在兩個人的身上。看起來,柔和而明亮。

而這少年,卻仿佛正式這一束光亮,帶著一團火熱衝到了她的世界之中,沒有打招呼,沒有預知。

這感覺,來不及去拒絕就已經淪陷。那樣的感覺,帶著宿命感,呈現在蘇暖的麵前,對這樣一個人來說,她除了接受,還,會有怎樣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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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非正式的相遇奠定了兩個人深厚的革命友誼,當蘇暖越來越深入夏寒的生活時,甚至都產生了一種想要撞牆的衝動。

當初真的是瞎了眼嗎?怎麼會相信眼前這個少年仿佛天邊絮語的話,這明明就是惡魔的宣召,宣召蘇暖你從此要為夏寒服務。

至死方休。

“好吧,少爺,你就是生活在蓬萊仙境中的嗎?”蘇暖看看夏寒,很是懷疑的問他,有些不敢置信。

這哪裏是個家的樣子,明明就是狗窩,不,甚至說狗窩都不如。至少有的狗窩比這裏要幹淨得多。

灰塵飛揚,飄飄忽忽的揚起落下。家具上,茶幾上,地板上,哪裏都是厚厚的一層灰,透過從窗子射進來的陽光,看起來,仙霧繚繞。怪不得,像“蓬萊仙境。”

夏寒摸摸鼻子,看看四周,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好久沒回來了,沒想到成了這個樣子,嗬嗬,嗬嗬。”

“嗬嗬你個頭。”蘇暖瞪他一眼,無限唏噓。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看起來儒雅清秀明媚如陽,可是在生活上卻是一塌糊塗,糊塗到,他的家成了這樣也不回來打掃打掃,隻顧在公寓中玩遊戲吃披薩。

“這屋子是我父母給我的,我後來有了自己的公寓,這房子就很少回來住了。”夏寒對著雜誌吹了一口氣,厚厚的灰塵被吹起,結果飄飄灑灑落了他一身。

有些狼狽。

“咳咳,咳咳、”夏寒咳了兩聲,悻悻的將書放下,看了看蘇暖,歉意笑笑。

蘇暖故意掩去嘴角的笑容,故作惋惜歎道:“夏寒,你最好還是把這房子打掃好,你可不要忘了,是你自己要說回來打掃房子,你要打掃不好的話,我隻能當你是個言而無信的人了。”

哎~

夏寒無奈,歎口氣,跑到廚房拿了掃把,開始幹活。蘇暖拿著餐紙擦了沙發的一小片地方,坐了下來,滿臉笑意的看著夏寒愁眉苦臉的幹活。心情,異常愉快。

其實,就是其實,你不是不會,隻是懶得做,所以,我讓你做做家務,你應該感謝我的。

對於此點,夏寒無奈,無奈到極點,搖搖頭,無限腹誹的掃著地,把地板當成蘇暖,狠狠掃過~